三姐像避农家厕所里的肥蝇一样,用眼角恐惧又厌恶地扫了一下那群社会大哥,拉住兀显兴奋的十岁儿子,在翁兆刚灰色棉袄外面披上她带来的皮大氅,心疼又责怪地把弟弟往自家那台“城市猎人”吉普车上推,嘴上催促着说:“刚,快上车,都这样了,少跟那些人来往。牙签宝这几年送的钱爸妈都扔我那儿了,让你退回去呢!”
“三姐,人家都来了,怎么也得打个招呼,要不多不礼貌?”翁兆刚有气无力地推开三姐的手,摸了摸小外甥的脑袋,软绵绵地向人群走去。
这时,几位江湖大哥才撇着嘴迎过来。樊庄先伸手杵了一下翁兆刚胸口,玩笑着说:“靠!刚子,整的挺像啊!淘弄这个药方子我可费了不少劲,专程跑了趟二连浩特。”
“还他妈说呢!好悬没把刚子直接弄死,你以为这是啥好方子啊!得缓一阵儿不?”左臣掏出中华烟,给翁兆刚点了一根。
翁兆刚哆嗦着嘴唇衔住香烟,浅浅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淡蓝色烟雾,他砸着香烟渗透肺腑时的一丝暖意,耷拉着眼皮小声说:“到燕京几针就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