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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来了,云挽忽然不太想和陆承风说这件事:“嗯,看到了,他们挺喜欢的。”顿了顿,“就是太贵了,以后不要了。”
那边说了几句什么。
云挽眼皮子很沉,倦意袭来,她撑不住,闭上眼睛,攥着被角沉入梦境。
*
她在润州待了一周多,梁西岭不在这边工作,他做警察的,比较忙,其实没太多时间回来。
只是这次她要回来,梁西岭请了假,想和她凑一起。
梁西岭到家,警服还没脱。
家里老人看他回来了都很高兴,云挽是最高兴,她很久没见梁西岭了,上次还是过年。
她回来吃年夜饭。
只是那次吃到一半,被陆承风匆匆带走。
梁西岭看着像是又消瘦了许多,眉间刀刻斧凿的痕迹更重了,微抿着唇,唇色泛白。他是硬朗深刻的长相,垂眼沉默看人时,总带着股子疏离。
现在瘦了很多,那种淡漠褪去几分,显得疲惫温和起来。
“哥。”
“嗯,起来了?”
“都上午了,我也该起了。”
梁西岭笑:“你小时候挺爱赖床的。”
意思是她就不可能这个点醒。
云挽回到家其实挺放松的,眼睫一软:“那我现在也长大了。”
梁西岭笑了声,没说什么。他把外套换掉,去厨房帮厨,路过客厅桌上才看见被拆开的礼盒。
梁西岭脚步停顿,回眸,无声看她。
云挽喉咙发紧:“是他送的,他知道我要回家。”声音很小很小。
梁西岭沉默,良久,他说:“不是说好不收他东西吗。”
云挽咬着唇,指甲微微嵌进去掌心。
不让收东西是梁西岭定的。
梁西岭是家里唯一知道她已经结婚的人,云挽最初告诉他这件事时,他根本不能同意。
可恰逢那段时间,梁建忠病得很重。他是治不好的病,做手术也只是续命,可是梁建忠辛苦了一辈子,梁西岭绝不可能眼睁睁看他走。
她告诉梁西岭,她要和陆承风结婚:“只是个形式,他需要一个妻子,我也,我也需要钱。”
云挽喉咙艰涩:“我保证没有什么关系的,他答应我了,他说……”
“他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梁西岭刹那眼眶猩红了,心如刀割般一阵一阵痛得厉害,“你知道什么叫结婚,你知道什么叫领证?我们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照顾我们,他说不会有事,那是他!”
“你有什么?他离婚之后,生活照常,一切照常。他公司不倒,地位还在,娶妻生子,自然有的是女人排着队等着往里跳!你呢,你能吗?”
梁西岭嘴唇颤抖,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多无能,才会让自己妹妹去做这种事。”
他这么说,云挽心里比谁都难受。
她后来劝住了他。
那时候结婚证已经领了,她是先斩后奏的,梁西岭没办法,他从小对妹妹就没什么办法。
他不同意也同意了。
只是梁西岭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要是想告诉他们,就说你们是自由恋爱再成家,我怕他们受不住。”
他的担心太多余了。
云挽遮住眼睫,轻扯了一下唇:“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对上梁西岭错愕的眸光,她用那种很轻柔的语气:“我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婚的,我不想告诉爷爷奶奶,你帮我保密好吗。”
“哥哥。”
那天窗外很阴沉,在下小雨,连风都透着凉意。
梁西岭抬眸,矗立原地,用那种深沉眸光,静静望了她很久,很久。
直到最后,他才缓慢地,艰涩点了个头。
他唯一要求,就是不让收陆承风的东西。
那对他来说是耻辱。
可是现在她带都带回来了,他丢掉难免动作太大,老人家肯定起疑。
梁西岭只好冷声:“下不为例。”
云挽垂下眼睛。
*
她在润州又住了两天,收拾行李回沪城了,梁西岭开车把她送到机场,跟她说他往她卡里打了几万块钱。
其实陆承风在物质方面,真的没得挑的,云挽想说不用。
梁西岭的表现却很应激,推托片刻,他猛然死死扣住方向盘,扭头看她,连着青筋都暴起来:“他是他,我是我。”
云挽怔了一瞬,最后只能说了声好。
她那天到家已经很晚了,瞿婶回去了,陆承风不喜欢别墅有旁人,就给瞿婶在不远的平层弄了套房子住着。
特别麻烦,但是他愿意,他也有钱,有时候挺不讲理的,也没人敢说什么。
屋子里面静悄悄漆黑,云挽坐飞机奔波累极,满身疲惫,只想快点上床休息。
就在楼下拿了衣服匆匆洗了个澡,再往主卧去。
主卧也是黑暗一片,瞿婶走之前把家里窗帘都拉好了,没开灯,丝毫光线都透不进来,云挽没在意,熟练地关好门摸到床上。
只是刚掀开被子,她整个人就被从身后猛然拥住,她身体骤然一僵,灼热的吻伴随呼吸落到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