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和同样信仰坚定的叛军间谍相比,斯塔弗罗斯手下的信徒们干脆连自己都不在乎,这使得斯塔弗罗斯得以随心所欲地差遣这些信徒充当本地平民的免费服务人员。等到白袍大斋会的信徒占据了生活的各个角落之后,斯塔弗罗斯已经建立起了一张相当牢固的情报网,美中不足的是那些后续赶到的信徒反而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工作效率。
“……而上层的情况更复杂一些。”希腊人接过麦克尼尔递给他的烤肉,径直咬了上去,看得一旁刚决定先把烤肉晾凉了再吃的麦克尼尔直皱眉头,“嗯……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还有从间谍口中逼问出的情报来看,这些所谓的孟加拉自由战士当中原本就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俄国人支持的,他们目前和俄国人撇清关系只是为了避免在已经同巴基斯坦彻底敌对的情况下再和我们为敌。”
“这听起来是一步根本不需要掩饰的策略。就算孟加拉抵抗运动里充满了俄国人的间谍,德国人为了遏制合众国的影响力也必须强迫自己接受这群临时盟友。”麦克尼尔不得不感叹做出布局之人的用心良苦,“况且,就算德国人愿意为了回避更大的风险而放弃这个盟友,印度人也不会答应的。我记得很清楚,印度人总说要把泰戈尔的家园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实泰戈尔出生在西孟加拉……”斯塔弗罗斯叹了一口气,“这印度的元首父女在说大话和煽动仇恨方面的本事可当真算得上举世无双。”
“就和凯恩一样?”麦克尼尔挑起半边眉毛,“这样的人永远都活跃在世界上,杀不干净的。唉,我一直希望我们gd能够净化掉那些杂质……”
麦克尼尔本来想请博尚一同吃午餐,但他低估了博尚对本职工作的热爱程度。因孟加拉人的草率而大为光火的博尚狐假虎威地提出了一系列新的管理方法,并要求这些还没能适应自己【空军】身份的游击队员们迅速服从安排。
“让白袍大斋会的志愿者也来帮忙吧。”博尚左顾右盼,发现附近的人手不足,只得做好了欠斯塔弗罗斯一个人情的心理准备,“这种机场迟早会成为事故现场,就算有再多的飞机也没用。”
附近的游击队员对他说,以前巴基斯坦空军还会对附近的村庄进行轰炸,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德印联军的巡航严重地牵制了巴基斯坦空军的精力,而地面愈发密集的防空火力(其中不少武器装备都算得上是巴基斯坦军队丢给游击队的)也使得飞行员们承担着更大的风险。一来二去,担心自己下次有去无回又没法把地面上的平民和游击队消灭干净的飞行员们索性选择了逃避——反正上级又不会经常命令他们轰炸村庄。
斯塔弗罗斯说到就到,而且带来的支援远远超出博尚的想象。前来现场支援的不仅有白袍大斋会的志愿者,那些刚学会操控从敌人手中缴获的人形施工机甲的游击队员们也投入到了新工程之中。
博尚敏锐地发现,其中有些机甲的型号看上去很眼熟。他之前没来过东孟加拉,仅从麦克尼尔和其他人传递的情报中了解过相关情况,然而他依旧在见到这些工程机器人时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异样。
“……敌人不会发现吗?”见麦克尼尔向着自己走近,博尚一把抓住对方,焦急地询问道。
“这是我们从敌人和敌人盟友的工厂中缴获的。”麦克尼尔的语气平静得异乎寻常,他的视线锁定在一摇一晃的工程机器人上,“多亏有此事在先,舒勒才终于说服夏普敦公司的某些管理人员同意向战区投入——”
“什么?”博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再一次后悔自己在基地里整天和航空通信还有机械问题打交道时错失了不少机会,“我以为他没有办法……”
“他确实没有办法搬来这里办公,岛田也一样,这倒是确凿无误的事实。”麦克尼尔笑了笑,没说什么,“让他们留在印度那边吧,我们需要有人及时接应我们。嘿,那些家伙以为把我们丢到东孟加拉就能摆脱我们,他们不会明白我们的工作现在才真正开始。”
“我得提醒你,在前几个平行世界如果说我们能侥幸做成什么事,那不仅是因为我们很努力,更在于我们背后站着一股庞大势力。”博尚活动着肩膀,他预计再过几天就要以身作则地给这些业余人士示范一下真正的飞行了,“可惜这一次我帮不上你什么。”
“你能。”麦克尼尔坚定地说着。他伸出双手扳住博尚的双肩,话语中没有半分迟疑,“只有你和你的人能从高空俯瞰整个东孟加拉、发现敌人的秘密并为我们传回可信的情报。这事交给别人来做,我不放心……因为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同时触及了许多人的秘密。这是他们的战争,也是我们的,归根结底是人类的。”
法兰西绅士勉强地笑了笑,侧过头,避开了麦克尼尔的眼神。
“真怀念啊。”他的肩膀抖动着,“……我见过埃瑟林元帅,也见过谢菲尔德将军。我虽无缘和大元帅并肩作战,但谢菲尔德在第一次泰伯利亚战争的时候和我说过类似的话。你有他们那样的眼神,是能做大事的。”
“我只是个失败的老古董。”麦克尼尔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拍了拍博尚的后背,“……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好了,把你的应对计划拿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考虑过了。”
但他们马上就不得不去处理新的意外了。其中一架机甲在搬运钢材的过程中不慎失手,沉重的钢材把附近刚搭好的一间屋子砸得房倒屋塌,屋子里的人全都被困在里面。见此情景,麦克尼尔当即命令附近的施工人员停止作业,而后投入到了营救之中。
袖手旁观的斯塔弗罗斯饶有兴趣地望着两人的背影,陷入了深思之中。
“也许这是公教信徒的默契吧。”秃顶的希腊人自言自语着,“但……伯顿那家伙甚至连异教徒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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