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恹恹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一样。她看那些嚎哭的人,看那些匆匆离去的身影,看霍格沃茨还没有修好的屋顶,看笨重的古老大钟在循规蹈矩地数着时间。
远些,人鱼们早已躲回黑湖之底,马人也都回到森林深处,海格的小屋还是一片焦黑——而明明是灿烂的艳阳下,禁林却是一种接近荒芜的青灰,像是褪了色一样,单调静穆到宛如在为这场葬礼默哀。
然而,就在那片浓墨深黑里,她竟然望见了他。
迎着黑湖那泛着绚丽金辉的波光,男人倚在禁林里一棵老树的后面。
他谨慎地把自己藏在光芒无法触及的黑暗中,黑袍紧紧裹住他的身体,让他更好地与四周的阴霾融为了一体。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久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久到自己的双腿麻木到没有了任何知觉。
但就是这样,他可笑地发现,自己的心脏依然在有序地跳动,冰冷的手上依旧残留着微弱的温度,他无光的双眼,还会因太阳感到刺痛。
他久久地眺望着面前的一切,看着人群的聚集又散去,看着白色的烈焰升起又消弭。
就在意志快要彻底溃散的一瞬间,他望见有什么东西出现在黑湖层层的波纹上面。
带着湖面上渐渐扩开的涟漪与闪烁着的晴光,一只通体透明的银色小狮子轻快地朝他蹦跃过来。它悠然地跨过一整个黑湖,像是一种什么奇异现象一样,轻盈到仿佛不受任何的约束,踩出了一个个银白脚印,明亮得如同在盛夏里的星尘。
小狮子渐渐靠近了他,停在他的脚边,骄傲地扬起小脑袋,一脸期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阴郁的巫师。
斯内普木然地与小狮子对视了一阵,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忽而浮现出微不可察的苦涩和自嘲,藏在黑袍里的手紧握成拳又松开。
终于,就在那银白光芒即将消弭的刹那,他还是放任自己伸出手,轻轻拂过那些看似柔软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