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回荡,他快速抬眼瞥一眼,时针已然跨越十一点。她从未这么晚不联系他,即使再忙碌巡逻的时日,她也会在途中抽空跟他报个平安,自那次报道的事件过后的每一日都没有例外。前阵子的报道在脑中一闪而过——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再等等吧。
可什么都做不了的等待,永远是最令人心烦意乱的。这种感觉,就像有细小的虫蚁爬上他的每一寸,一点点啃咬、撕裂他的皮肉,钻进骨髓深处,从那里滋生出种种骇人的、可怕的恶念,血液都因此染成浓稠的黑。
他一页又一页地恍惚翻书,那些复杂的魔药公式和注释却仿佛变成团团悬浮在视网膜外的乌黑符号,不仅全然无法理解,还纷纷重组成了她温柔的笑颜与在他耳边淘气低语的模样。
——“西弗勒斯。”
“啪。”
书本随着他蓦然松手的动作滑落到沙发底下,他却毫无要捡起的意思。胸膛在缓缓起伏,勉强稳住心绪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寒凉到快没有知觉,额角也被他无意识揉得作痛。就在此时,一个念头忽而浮现,他抽出魔杖,从外套口袋召唤来她送的那块怀表。
冰冷的指尖触及到同样冰冷的金属外壳,顷刻间,墨黑的瞳仁猛然震颤。
明明该是盈满的圆月,此时怎么会幻成几乎难以看清的月牙?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