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李师师坐在榻边,安静地看着杨沅行功。
明明杨沅紧闭双目,正在专心调息运功,可李师师竟有一种正被他大胆地扫视全身的感觉。
她的心中渐渐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滋味。
许是八月临安的风,吹不散她藏在心头的酒意,李师师竟尔生出一种坐立不安的燥热感。
“啐!你都多大年纪了,真是不知羞!二郎这岁数,做你儿子都够了!”
感觉到夜深人静,孤枕难眠时那种熟悉的悸动,李师师又是羞窘又是心慌,不禁暗暗唾骂了自己一句。
往昔每到这个辗转难眠的时候,她都是靠“蛰龙睡丹功”来促使自己平静下来,进入睡眠的。
这时发现自己心生异样,自知不妥,李师师马上掐了一个“老君倒骑青牛印”,就在榻边合上双眼,开始默运心法。
这门功法,坐卧行走时都能运行,倒不必拘泥于卧姿。
不料,这一闭上眼睛默运功法,李师师竟发现自己仿佛突然开了一双天眼。
明明她正闭着眼睛,可眼前却“看到”了杨沅,甚至比用双眼看到似乎还要清晰。
毕竟,双眼看到的他不只是他,而此刻“感应”到的他,如在虚空之中,除了他,一无所有。
李师师的娇躯悸动了一下,她想张开眼睛,但她却骇然发现,她竟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眼皮沉重的根本睁不开。
而她修习多年的蛰龙睡丹功法,却似完全不用她意念催动似的,就在体内默默运行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李师师骇然发现,体内功法的运行,已经进入了一种完全自主的状态,根本不由她控制了,她想停都停不下来。
不,不对!不是不受控制了,而是……似乎在受着冥冥之中杨沅的气息牵引,在随他动而动!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李师师又慌又怕,但她根本无能无力。
李师师坐在榻边,面对着锦幄,那张颠倒众生,魅惑万类的俏脸上晕染如霞。
她的鼻息也咻咻急促起来,娇躯倏而轻颤一下,不知道正在经历着什么。
杨沅躺在两尺开外的地方,却似有丝丝热力,从他身上渗透而出,一点点沁入李师师的肌肤,循穴走脉,双流合龙。
师师的眉梢眼角,渐渐涌起难言的神意,脸上的潮红,令她的鼻息愈加急促。
可就在这时,杨沅行功停止了。
他如今就只理解到这里,功法运行两个周天,就到此处为止。
李师师感觉自己的神念,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风浪抛上抛下,完全不能自控。
小舟已经被抛离了浪尖儿,越飞越高,眼看就要飞上天空那道彩虹之上了,
可是,忽然之间,风平浪静,云开日出……
那被抛上半空的小船,一下子无力地落了下来,眼看就要触摸到天空那道彩虹,却一下子砸回了水面上。
那种骤然落差的巨大变化,真叫人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李师师的眼睑颤动了几下,轻轻张开了眼睛。
就见床榻上的杨沅,也正张开双眼,他的气色,明显比行动之前又好了几分。
李师师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努力平抑了一下呼吸,故作镇定地道:“二郎行功之后,感觉如何?”
杨沅有些心虚,他哪敢说自己默默行功时,六识似乎变得无比敏锐,竟然有嗅到人家体香的感觉。
这等轻薄之语说出来,李夫人怕不是要一棒子打破他的头。
杨沅轻咳一声,掩饰地道:“夫人这功法,当真神妙无比,我感觉,这一回不但精神更足了几分,身上的伤势也轻的多了。”
李师师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杨沅,道:“有效果就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觉了?”
杨沅“茫然”道:“没有啊,怎么了?”
李师师轻吁了一口气,道:“哦,没什么,传妾身功法的那个牛鼻子说,新人初学,容易走火入魔,你若没事,那就最好。”
杨沅一笑:“夫人放心,杨沅别无异样。杨沅这条命,只怕要被夫人救回来了。”
李师师微笑道:“无恙就好,你且歇息,趁着正有精神,妾身叫二娘给你热些粥来!”
李师师说完,起身便走,只是步伐迈得不快,稍稍有些别扭的感觉。
杨沅在后边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明明是一件肥大的道服,衬不出身形体态,却偏偏像是在无形地挠着人心,叫人心痒痒的。
李师师离开后,吩咐陈二娘去给杨沅热粥,然后立刻钻进了浴室。
正值夏日,不需要多少热水,本来烧着要煮茶的一壶水,就足以兑出一桶浴汤来了。
等她把自己整个儿泡进了浴桶,连头都没进了水中,仿佛唯有如此,才能遮羞。
可是,刚把身子全没进水里,她忽又想起此时沐浴,本就是为了洗去那不求自来的“无根水”,忙又从水里探出来了头来。
李师师“哗啦”一声,把那“未曾锦帐风云会,先沐金盆玉露恩”的无双容颜钻出水面,抬起手来,便给自己颊上,轻轻抽了一巴掌。
“不知羞,你下贱!”
那又羞又气的娇嗔语气,也亏得只有她自己听见。
若教旁人听了去,怕不听得骨软筋酥、魂飞魄散。
李师师真的是有点羞不可抑了,人家二郎毫无异样,那这说明她的反应,全是因为她自己寂寞久矣,对人家二郎生出了非份之想。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视天下男儿如无物的师师姑娘情何以堪。
哪怕是全天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她都要羞得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了。
此时,奉了寇黑衣命令去临安县衙报案的梁易已经带了临安府的两名巡捕、仁美坊的街子、铺丁等一共十几个人,挨家挨户的盘查起来。
他们就以那座有明显打斗痕迹的小亭为起点,先向一侧住户人家逐家户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