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涉及的所有督师、总督、巡抚必死无疑。至于定王,则安排到东南就藩,也算布下一招精妙后手。到时候即使丢了北京,皇帝与太子死于社稷,还可以拥立定王即位,那又是盖世奇功。这一步一步,环环相扣,所有人都要被算计进去。周延儒左右看看,越发得意:郑三俊、刘宗周、张国维、范景文等一大堆人,全是自己再任首辅后起复重用的。众正盈朝、济济一堂,真是二十年未有之盛况。却说清正轩中,朱慈炤睡到接近中午才醒。叫了叫方正化,无人应答。朱慈炤伸了个懒腰,轻轻挑开帷幔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天气阴沉,房中无人。由于担心有人在窗外偷看监视,朱慈炤也不敢下床走动,就赖在被窝里发呆。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一睁眼,就要面对数不清的烦恼。对西南和汉中的布局总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考虑怎么在京城组建团队、培养人望了。养望,是那帮文官最喜欢做的事情。朱慈炤决定师夷长技以制夷。人望可太重要了。没有人望,一旦北京城破,那就是‘假太子’、‘假亲王’了。没人认识你,没人拥戴你,甄亲王也会变成贾亲王。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培养出人望,身边聚集一批人才,那就能做许多事情了。最难的地方在于,现在只能偷偷布局,到崇祯十七年左右才能将养望计划付诸实践,做几件令朝野瞩目的大事。如果现在就冒头,就该被东林物理超度、**消灭了。既要当缩头乌龟,又要养望立威,此乃真正的既当又立,可谓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不过朱慈炤最近也想开了,朝廷军队不跟我走,本王就去西边找我的汉军。一路向西,其它地方不管了,随风去吧。对于东南,要做的也仅仅是派人去把洪承畴的家人接走,再把正在南京孝陵种菜的‘阉党余孽’召回来。洪承畴、吴三桂、姜瓖的家人必须打包迁往汉中。朱慈炤正想着的出神,方正化打开锁,推门走了进来。方正化也够小心,出去了半个时辰,还把门给锁上了。进来之后,方正化关好门,插上了门栓。见自家殿下已醒,方正化忙笑道:“殿下饿了吧,奴婢给您做饭去。”“且不忙了,你去哪里了?”方正化支支吾吾地答道:”奴婢出去打探了打探,看有没有对殿下不利的消息。”朱慈炤闻言,有些恼怒:“我不是反复告诫你别出去乱走嘛,现在宫里到处都是危险,就算人们一时还不敢对我下手,但他们要想让你悄无声息地死掉,可不是什么难事。”方正化心头一热:“殿下放心吧,奴婢有自保之道。”朱慈炤摇摇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没有脑后长眼。”方正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讲起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殿下,皇爷已经将您选汉中为封地的事情跟阁臣、尚书们讲了,首辅竟然出言支持,别人也没反对。而且汉中府,连同郧阳府、兴安州也都划归了杨阁老的统辖,江西、四川、云南、贵州,以及湖广的长江以南部分,也都归杨阁老负责。这也是首辅与兵部尚书都赞同的。”朱慈炤长舒一口气:周延儒这个老狐狸,终于上套了。你想的倒是挺美,帮我就藩汉中,再让杨嗣昌辖管汉中府,然后再让农民军把汉中拿下来。这样我被农民军干掉了,而杨嗣昌以失陷亲藩之罪,必死无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可惜啊,本大王早已预判了你的预判,我之所以提出就藩汉中,正是为了引诱你把汉中交给杨嗣昌。拿到了汉中府、郧阳府、兴安州,之后再把秦良玉调往兴安州,两年后你就看我怎么逆天改命吧。咱们的分歧就是,你认为汉中守不住,我认为汉中守的住,到时候看谁的命硬。想到这里,朱慈炤又满脸遗憾地摇摇头,可惜周延儒活不到那时候了。能在明亡前得到三尺白绫,也是一种幸福。看着汉王一脸严肃,方正化笑道:“殿下,奴婢给您讲个笑话,太子身边的女人,全部要换成六十岁的老婆子了。”“这是为何?”“早上周首辅和蒋阁老提出来的,说是怕太子殿下过早接触女色,伤了身体。”朱慈炤果然被逗乐了:“做太子可真不容易,都十四了,玩几个女人怎么了。这些阁老们,他们左一个小妾,右一个美姬,自己玩痛快了,却不让别人玩。这真是只许百姓放火,不许州官点灯。”虽然不知道周延儒他们这些阁老都在家里做些什么,但是联想下小阁老,美人孟、香唾壶、玉屏风、温柔椅、白玉杯之类的。这些君子、才子们,风格应该都差不了太多。方正化还要禀报些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却被一道甜美的声音打断。窦美仪站在门外,稍稍抬高声音:”殿下,奴婢来服侍您洗脸。”朱慈炤使了个眼色,方正化上前开了门。窦美仪端着热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倒也不见外,就好像本来就是朱慈炤的侍女一般。明面上,朱慈炤昨天是挨了板子的。所以只得假模假样地趴在床上,还哎哟两嗓子意思了意思。窦美仪果然请示道:“昨个娘娘赐了药,一会奴婢帮殿下涂上吧。”朱慈炤摆摆手:“你光知道我挨打了,父皇罚我出宫,去十王府闭门思过的消息还没传开吧,就难怪你不知道了。最多再有五六天,我就要去十王府了。你是懿安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我肯定没办法带你出宫的。所以好意我心领了,你就赶紧回娘娘身边去吧。”哪成想,不说这话还好,一听有出宫的机会,窦美仪的眼睛都亮了,反而更坚决地恳求道:“奴婢就是个小小侍女,懿安皇后娘娘跟皇后娘娘一说,自然会把奴婢改到殿下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