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赌的,就是史思明亲自带兵。
不过说他们智谋百出,倒也高估李归仁和刘龙仙了。
这两人之所以敢赌,是因为赢了一本万利,输了他们就直接跑路,压根就没有想那么多后事。
带着大军逃离邺城很难,乔装改扮后独自离开还是很容易的。
无非是赌徒准备离开赌场时的孤注一掷罢了。
没想到,这么疯狂的赌局,居然赢了!史思明真的来了,而且他还真的信了!
李归仁都感觉不可思议。
“李将军,你说,这世道,谁会笑到最后?”
刘龙仙忽然问了一个李归仁很难回答的问题。他们虽然赢了这一局,却不能说赢了未来。
因为天下割据的局面,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形成之中,完全看不到盛唐复现的趋势。或者说,过往盛唐一呼百应的那种峥嵘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要向前看,那么总得想想未来谁才会是赢家吧?
“不好说诶!”
李归仁长叹一声,他又没有当皇帝的心思,其实对于未来如何,也是相当迷茫的。
他觉得自己带兵攻陷几个河北的州,然后找个粗腿抱着,当一个控制数州之地的节度使,并让自己的儿子也当节度使,一代代传下去,就行了。
类似史思明那样的夯货,是走不远的,更别提善终了。
“关中李宝臣,可为英雄?”
刘龙仙追问道。
“那厮只是走了狗屎运,其才能不过一州刺史。”
李归仁冷笑道。
他极度鄙视李宝臣,认为对方纯粹就是一直在走大运。要谈真本事,李宝臣除了战阵上那几把刷子,也就啥也不剩了。
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李宝臣这个人不像某些丘八那样动不动就杀人,性情比较平和。这可能也是始终有人愿意追随他的原因。
但这种平庸的性格,在乱世是成不了大事的。
“襄阳李璬,可为英雄?”
刘龙仙又问。
“南方一无强兵,二无良将,如何保住地盘都是问题。
再者,现在藩王的话已经不那么好使了。真正的大才,就算投靠过去了,以后也会将其当做傀儡。你看史思明手里明明有几个李氏宗室,他偏偏不用,取死之道。世间如史思明一般的何其多也。”
李归仁吐槽了史思明一句。
假如史思明立一个亲王当皇帝,学李宝臣那么玩,局面绝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都是自己作的。
“汴州方清,如何?”
刘龙仙再问。
这回李归仁却是沉默了。
如果某个人大家都看得出他很厉害,那么这个人还不算是最拔尖的那种人。
只有当你觉得这个人看不清,又对他心生忌惮,才能说明此人十分厉害,手段与心智都远超于你!
李归仁就是有这种感觉。
“听闻汴州要开科举,刘某虽然对其不屑一顾,但此手腕却能拉拢不少人。
方清此人不可小觑。”
刘龙仙心有余悸一般,面色凝重说道。近期汴州那边传来消息要开科举,当真是令人吃惊不已。
自从皇甫惟明幽州起兵以来,大唐就没有科举了。如果皇甫惟明有本事,他自己为什么不开科举?
不能开,没法开,不方便,没必要。
总之,各种理由都能说明,皇甫惟明使不出这一招。
但现在汴州有个人要用这一招了。
起码,他肯定是比皇甫惟明要厉害的。
刘龙仙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偏执的看法,这是一种很朴素的比较方法,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看来,方清是觉得他可以笑到最后啊。”
李归仁忍不住感慨道。
他忽然觉得,李宝臣才是那个应该开科举的人吧?
怎么会轮到方清玩这一招呢?
都占据长安了,居然不开科举笼络人心,这是不是说明,李宝臣其实很废柴呢?
李归仁忽然觉得方重勇这个人很可怕,因为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厉不厉害,比一下就分出高下来了。
“不如这样,你去一趟汴州,跟方清当面谈谈。让他给我一个节度使的番号。”
李归仁还是觉得方重勇比李宝臣要靠谱许多。
……
陈留县,天子行宫。
身着便服的天子李璘,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看得云里雾里。
只觉得头昏脑涨的。
“方清是要开科举?”
李璘忽然放下手中的奏折,一脸惊讶向身旁的高尚问道。
他有些不理解,现在政权草创,控制河南之地都是勉勉强强,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大规模叛乱。
有啥好折腾的呢?
“方清最近是不是很闲?”
李璘又追问了一句。
高尚长叹一声,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李璘给锤死。
以他所知,方重勇最近不仅不闲,甚至忙到脚尖都要冒烟!
那个人是在紧锣密鼓的一步步掌控权力啊!
高尚在心中无声呐喊。
“陛下,奴只能说,至少在汴州,方清颇得人心,几乎是一呼百应。
掩耳盗铃这样的事情,奴还做不出来。”
高尚无奈答道。
“有这种事?”
李璘大惊失色,连忙坐直了身体。
“陛下,奴虽然不想说,但确实如此。”
高尚微微点头道。
方清在汴州有人望那不是必然的嘛,不听话的人,现在都在善缘山庄里头“劳改”呢!
高尚都懒得吐槽李璘了。
“那你说说,这份奏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开科举啊!”
李璘虚心求教道。
方重勇这份关于科举的奏折可不简单,并不是直接按原来的规矩举办一次科举,而是大刀阔斧的将制度改了。
第一条,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