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运,全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是吗?”
容北书清冽的声音充斥在偌大的殿内,周遭安静的异常,容长洲震惊地盯着这个“腼腆内向”的弟弟,不自觉咽了咽唾沫。
弟弟的战斗力堪比他这个现代人啊!
和他不同的是,弟弟很擅长给人挖坑,就像这群巧舌如簧的朝臣一样,很擅长利用君威施压。
他还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容长洲在一旁边看好戏边认同地点头,欣慰的表情像极了终于盼到孩子独当一面的长辈......
“若陛下果真拟旨赐婚,臣除了接旨没有其他选择”,容北书再次向盛元帝行礼,声音恭敬中不失强硬:“陛下,臣只是心疼公主,心疼她的终身大事都由一群毫不相干的外臣决定,何其荒唐”
容北书知道,在墨玖安的事情上,对盛元帝打感情牌最行得通的。
那些各怀鬼胎的朝臣们也知道这一点,便立马反驳:“公主的婚事就是国家大事!”
“这个时候就牵扯上国家大事了?”,容北书作揖的姿态依旧,只是余光一觑,“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公主没有权利插手政事,却要做前朝政治的牺牲品,凭什么!?”
“凭什么?哈哈哈”,谢衍的党羽也不是吃素的,找到破绽就乘胜追击:“公主受万民供养……”
“尔等没有吗!?”
对方刚酝酿好情绪要道德绑架,没想到容北书却不吃这一套,直接厉呵出声,打断了对方。
容北书直起身甩袖发怒,把那群刚要叫嚣的朝臣们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至少没有像你们一样鱼肉百姓,贪污受贿,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容北书说着,一步步逼近他们,吓得他们一个个不自觉后退,“你们败坏朝堂风气,在他国使臣面前贬损大鄿威风,寒民心,伤士气,若不是公主以女子之身领队,在朝贡那日连赢数场赛事,我大鄿作为宗主国的颜面何存!”
“容北书!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只要陛下同意,本官不出一个月就能把你们扒的底裤都不剩,你们信吗?”
容北书的这一句问的十分平淡,可越是如此,就越显得容北书游刃有余,仿佛真的手握他们以权谋私的证据,随时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方才殿内还吵得热火朝天,容北书的这一句反问一出,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盛元帝垂下眼睫,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盛元帝并没有干涉众臣吵架,就是静静地瞧着,听着,观察局势,必要时给个眼神或是冷个脸,底下人就能精准捕捉到他的反应。
盛元帝无需开口站队,无需支持容北书,更无需驳斥谢氏及其党羽。
他只需沉默。
做皇帝最高的境界就是如此。
让底下的人去猜,让底下的人去吵,去争,不必要时绝不该多说一句话,有时重要的决策也要让底下的人去提,他再同意。
一直以来,朝臣与皇帝的工作模式就是这样的。
这没什么不妥。
做皇帝的就要学会装聋作哑。
事事亲力亲为,每一个决策都要亲自做,有时这并不是负责,而是愚蠢。
今日的盛元帝也像往常那样,尽量多听多方声音,将朝中风向尽收眼底,等到墨玖安那一方明显占优势后,盛元帝才不急不徐地控场。
盛元帝是不可能违背墨玖安的意愿强迫她嫁人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即便嫁人是削弱她势力最直接的办法。
墨玖安的野心,盛元帝无法再视而不见了。
盛元帝的内心也很撕扯,这把龙椅,限制了他太多
他只清楚一件事,那便是他不可能,也不会再让他和苏樾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盛元帝三言两语堵住了众人的嘴,他并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同意,以容后再议为由,草草结束了早朝。
容北书算是松了口气。
很久之前他就想昭告天下,他爱慕公主。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被迫否认与公主的关系,把他憋得够呛。
今日,在文武百官面前,袒露自己对公主有情,容北书倍感舒畅。
出了宫门,兄弟俩半路遇到了谢衍。
容北书脚步一停,只是与谢衍交换冰冷的眼神,随即转身就走,独留迷茫的容长洲后知后觉地对谢侯爷补上了明文规定的礼仪。
容长洲快步跟上弟弟,小心观察他的表情,“这些虚礼该做的还得做,不要落人口实,你最近愈发莽撞了”
“我没让他谢氏灭种,他就烧高香吧”
容北书的声音不带情绪,越是这样,容长洲就越确定弟弟不是在开玩笑。
“啧,这叫什么话,你体内的魔鬼怎么又苏醒了呢?”
容长洲拉住了容北书,然后抬手就揪住他的耳朵,揪得他不得不歪头配合。
“嘶...哎,兄长,兄长!”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许乱杀人”容长洲皱着眉训他。
“我没动手啊,我就想想也不行嘛......”
容北书虽然委屈,却也没有扒开兄长的手,任由兄长像小时候那样,揪耳朵教训自己。
“想想也不行!”,容长洲很坚决,“想的多了,就容易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况且,你把谢衍杀了,谢氏势力依旧存在,没啥用啊”
“所以我说了,全杀了......”
容北书特别小声地嘀咕,却被近在咫尺的容长洲听的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们左右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刚下朝的官员,边走边投来好奇的眼神。
容北书脸颊一烫,立马妥协:“哥我错了,你先放开,好多人看着呢”
容长洲顺着容北书的视线看了看,然后放开了他,略显尴尬地整了整自己的宽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