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决定。”
她目光沉静,周清彦却无端生出一种被她俯视的错觉,那双向来冰冷的瞳孔,也被她这番冠冕堂皇的发言打碎了表面的冰壳,缓慢渗透出其下的真容。
他站起身,微笑,“你擅长什么,我们就比什么。”
想要在她擅长的领域击败她,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陈望月觉得有些好笑,她可是给过他机会的。
她转向秦寅,“学长,你会发牌吗?”
秦寅立刻道,“会!”
“那就麻烦你当一回发牌员了。”陈望月点头,“周同学,21点,不用我再另外介绍规则吧?”
数竞队里,在桥牌之外,第二流行的纸牌游戏。
玩家要使用除大小王之外的52张牌,使得手中的牌的点数之和尽量大,且不能超过21点。
“我们这里有八副牌,刚好。”
“不太够吧。”周清彦说,“十二副。”
陈望月微微翻起眼皮,一般的21点用到八副牌已经是最多了,周清彦一开口就加到十二副,显然对自己的计算能力和记忆能力成竹在胸。
“好,那就麻烦学长再去取四副牌吧。”
四张桌子被拼到一起,两侧分别坐着这次牌戏的对战双方。
“还是21点,我们两个人,十局六胜&bp;,要牌限定十五秒,超时就算弃权,你对规则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周清彦说,“没必要战线拉这么长,五局三胜。”
陈望月轻笑了声,“好,秦学长,帮我们发牌吧。”
秦寅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始。”
陈望月翻开了自己的两张牌,黑桃A和方块J,合在一起是十二点,离21点恰好有十点的差距。
“望月,你还要牌吗?”秦寅问。
一副标准的国际扑克牌里有四张十,这里有十二副,去除了大小王,再加上她已经拿走两张牌,下一张牌能够抽中十的概率接近1/12&bp;,而十出现在周清彦手中的概率接近53/2704。
她迅速在脑中做了一个减法,能拿到十的概率是1减去53/2704加上1/12&bp;,换算成百分数,就是97%。
陈望月伸出手,“我要。”
这次拿到的牌是7点&bp;,与21点只差3点,在牌桌上已经是一个危险边缘的点数,同样的方法叠加计算,再拿到3点的概率不足10%,陈望月看着面无表情的周清彦,向秦寅摇了摇头,“不要了。”
两个人同时翻开牌,陈望月以1点之差险胜。
不确定性是赌博让人上瘾的原因之一&bp;,但在概率论里,赌博就是数学算术题,21点这种类型的博戏尤其如此。如果是在赌场,有足够的时间,任何一个计算能力过关的赌徒都能好好捞上一笔,但限定死了要牌时间之后&bp;,21点就变成了两个人的脑力角逐。
三局结束,陈望月领先一局,周清彦也被激起了胜负欲,艰难扳平,气氛越发焦灼,围观者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他们思考。
但进入决胜局的两人,脸上都很平静,找不见什么紧张的情绪,不像在赌那个来之不易的个人赛名额,反而像是在喝下午茶。
“要牌。”
周清彦摊开手中的三张牌,加在一起,恰好是二十一点。
教室里能听见此起彼伏倒吸凉气的声音,周清彦一下子拿出了最大的点数,这还怎么赢?
陈望月面不改色,周清彦冷眼瞧着她继续要牌。
这次是黑桃3。
她手中已经有了三张牌,加起来点数是十八点。
一副扑克牌最小的点数就是3。
周清彦对扑克牌的分布了如指掌,她再要一张,极大可能会爆牌。
就算她运气好,再给她拿到一张3点,也不过就是和自己平局,再加赛一局……
周清彦心跳骤停!
不,不是平局,相同点数,以牌的张数定胜负,她已经拿了三张牌!
陈望月的声音如同丧钟,在周清彦的耳边响起。
“学长,我还要牌。”
周清彦死死地盯着那张牌的花纹。
他听见了陈望月喉咙里溢出的一声轻笑。
女孩翻转手腕,那张牌左上角的数字如此清晰地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方块3。
“哇,悦盈姐,可以陪你去个人赛了。”
陈望月笑起来,下一秒就被曹悦盈抱了个满怀,她呼吸急促地喷洒在陈望月颈间,还不能平复下来心跳,“太棒了望月!”
反应过来的同学们兴奋围住陈望月。
“太棒了望月!”
“望月,我命都要被你吓没了,你怎么知道那张一定是3?”
“望月那么聪明,肯定会算牌啊!”
“十二副诶,那可是十二副!脑袋怎么长的分我一点!”
“不行不行,望月的脑子肯定要拿奖的,你一边去!”
教室里几乎瞬间被祝贺声和说笑声填满,连最应该保持中立的周元也被好感染加入其中,夸陈望月做得好。
融洽,和谐,一派欢乐的气氛里,周清彦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失败的滋味,他许久没有尝过了,这么多年来,他永远是数学上的优胜者,这所学校也是看中他的竞赛成绩,破格给了他最高一档的奖学金。
而他居然输了。
他试图在她所擅长的领域挫败她,结果只是认清了一件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周清彦仅剩的骄傲,就在刚刚陈望月翻出最后一张方块3时被击得粉碎。
正是因为在数学上的天赋异禀,他才更加明白,陈望月刚刚赢他绝不是运气成分。
不止是人心所向,她的实力,同样也高于他。
周清彦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道,“陈望月,你很强。”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他的存在,气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