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月立刻就照做了,蒋愿捧着杯子,完全得寸进尺,“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呀?”
“顾晓盼的脸是不是很好捏?”
这个急转弯让陈望月难得发懵,她想了想,诚实道,“是挺好捏的。”
“那我也要,你去跟她说,谢谢。”
“……不能答应你哦。”
“为什么,我明明说谢谢了。”
“因为我不叫顾晓盼,不能替她随便答应这种要求。”陈望月微笑起来,“我会帮你询问她的意见的,最终决定权在她,好吗,小愿,嗯?”
蒋愿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陈望月摸了她的脸一下,应该到了去晨跑的时间,“你要再睡一会吗,我回来给你带早饭。”
蒋愿用被子蒙住脸说可以。
陈望月笑了笑,回房间换衣服,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一晚上没回消息,未读第一条,是唐云端这个周扒皮说她之前提交的赞助方案很好,让她再出一版。
第二条,来自夏姨。
她是陈家的保姆,现在陈望月的父亲在歌诺接受治疗,爷爷奶奶也一并被送出国,夏姨一个人守着陈家的老房子,工资是辛重云付的。
“小姐,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的衣服,要给您打包寄过去吗?”
附带两张衣服在床上的平铺照片。
衣服正面是平平无奇的纯白色,后面则是手绘图案,蓝色的颜料勾出来一高一矮两个卡通人。
那次被下.药,从陆兰庭的寓所离开后,陈望月重新翻阅了一遍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社交网站。
更新的频率不高,也没有透露出恋爱的痕迹,所以陈望月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以为她的感情史是一片空白。
但重看时她发现了一点异样。
那是一年前的一条动态,她参加一个帮助社区儿童志愿活动的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是侧面,她穿白色卫衣,露出来的半截背面图案,酷似陆兰庭借给她的那件,只是颜色不同。
她根据水洗标找到了卫衣的牌子。
很小众的一家品牌,提供线下手绘定制的特色服务,价格贵到令人咂舌,号称售出的每一件衣服都独一无二。
陈望月把夏姨发来的照片放大,再放大。
最后一丝巧合的可能性,也在此刻被排除掉。
陈望月往后靠住床沿,抱着膝盖,仰头看向天花板。
心头的情绪,像焚烧殆尽的森林,她看不见火焰,但还能闻到烧焦的气味。
其实她料到是这个结果,她的身体反应,早就先于这两张照片给出确凿答案。
在行宫的高尔夫球场,陆兰庭帮她调整高尔夫球杆的角度。
她整个人被他圈入怀中,外人眼里他其实很有分寸,除了纠正姿势时碰了一下她的手腕,没有一点不该有的肢体接触,并不辱没总统公子的教养。
但这才是最可怕的。
只消一点相贴的体温,一个相对的眼神,她的心脏就开始过载,违背主人意愿地渴求被紧密楔合,这种根植于身体深处,几乎形成本能的肌肉记忆,是人和人像蛛丝那样打结缠绕后的结果。
她想象不到要有多过火的接触,一个人才能在另一个人身上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记,即使失去记忆,也能苟且在潜意识里,等待着被唤醒。
她为此思考出的每种解释,都不道德,不光彩。
就像他和她,不般配,不可能。
从行宫回去的那个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是难以对人启齿的画面。
在垦利,在她的房间。
看不清脸的男人,手掌扣紧她的腰,扳着她的下巴深吻,从阳台一路吻到床榻,每一次的呼吸纠缠都引起细胞灼烧般的感触。
静谧的房间里,清晰可闻的是粘膜在吮吸间传来的细密水声,她被放平在床上,像一只被钉死在木框里的标本蝴蝶,那个人换了一种方式攫取她,品尝她,每一次的亲吻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分量。
枕头边一只玩偶熊静静注视这场温柔掠夺。
当意识到最轻薄,最隐蔽的那块衣物被扯掉,潮湿随舌尖蔓延生长,她呼吸骤然拉长,下意识去拽那个人的头发,快感的浪潮完全盖过了羞耻,面部肌肉松弛,牵拉,都是她本能的喜欢,所以紊乱不止的喘息中带着无法抑制的笑音,直到连睫毛都被打湿的男人抬起头来,液珠顺着鼻梁的弧度滚落鼻尖,唇角也噙着水光,梦里的她不知怎么的,笑得更开心了一些。
他的付出并不总是无偿的,有时候也收取回报,他最喜欢使用的,是她的腿,他去漱了口,回来后,很快,她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融化在一个新的吻里,他叫她名字的语气温柔,扶着她膝盖,轻轻一抵就开。
滚烫沉甸甸地压过来,脚踝被并拢捏着,脚心贴在他胸口,她抬眼只能看到脸上方他的胸膛,锻炼得宜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像雕塑一样完美,把普通的衬衫撑得很鼓,他好像觉得有件东西让她喜欢也好,时常有意无意鼓励她去探索。手感相当了得。
在这种时候还不专心,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笑,在尚有余震的地方撞了一下,触电般的快感在血管里没章法窜来跳去,让她头晕目眩,她双臂攀住那个人的肩膀,像颗被挤榨过的石榴那样对他敞开,脸颊糜丽粉红,在笑,在求饶,在不要钱地甜言蜜语,说了一百遍喜欢,那个人还是不厌其烦地要听她讲第一百零一遍。
……
还是看不清那张脸,只是听见他用纸巾擦她小腹时,笑着问她,“就跟我回瑞斯塔德上学好不好?”
问这么严肃的问题,大概是当这种时候会更好讲话。
好像有一次就是这样被趁人之危,喊了爹地老公之类的称呼。还要说些第一次见面就想让她这么做了的话。
回答了什么,完全听不清,总之是没有让他满意的答案,觉得可能会被教训,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远离他,但这样的想法无疑也是孩子气的,要跳下床之前,那个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