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他肚脐眼上,我往常听闻瘦人胖人肚子大不相同,死后若以人腹为烛,瘦人不消一日体内油脂便消耗殆尽,若是胖人,三天三夜也未必烧得完,我不好叫叔叔伯伯看小郎死状,便以蜡烛为证,请众人一同见证罢。”
清风听得胆寒,手上却依言开始搓灯芯。在一旁站着的崔家族人都吓得腿软,有的人闻到一点味道转头就开始吐,崔玉郎也拦着不让他们回去。
有人想叫家丁过来跟崔玉郎拼了。
清风冷哼,道:“大郎的规矩就是玉京台的规矩,要动手的可要想清楚了。”
崔玉郎如何受玉京台宠爱清河县人都是知道的,这十二年间他人跟死了一般那边还隔三差五地送金银玉器过来,族里不少人都沾过他的光跟主家说了两句话。
这下真没人敢跑了,玉京台的崔家那可真是争过皇位的,即使如今也开始夹着尾巴过日子了,但这片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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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也没插手吗?
朗月叫了两个大夫在一旁煮酸梅汤,人晕了便扎针,吐了便灌水。
清风把灯芯引到小郎肚子上,叫了一众族人一起看。小郎在那烧了快一日,蜡烛都没灭。
天色渐晚,院子里也没点蜡烛,只有人肚子上一点火往上飘。崔玉郎坐了半天,这时一看天色站起来跟浑身瘫软涕泗横流的堂二叔道:“二叔,叫婶娘吩咐人烧几桶热水来,时候不早我收拾完便回家吃饭了。”
堂二叔这时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几乎是跳着走的。
很快热水抬过来了,崔玉郎在前院找了个屋子把身上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通,才道:“回吧,蓉蓉幼时常说希望我日日回家用晚饭。”
虽然这话不是跟他说的,但他后来在脑子里听陈西风说过,听过了,那就算是他的。
清风朗月挖尸刨坟点蜡都不觉得吓人,此时一看崔玉郎没事儿人一般,背上反而涌上一层白毛汗,像在三伏天里掉进了冰水里。
等崔玉郎慢走得不见踪影,崔二郎才叫人扶着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伺候他的小子看院子里黑洞洞的一点儿人气也没有,又想着里边站了不少人都有些哆嗦,便道:“二郎叫人点灯吧?”
崔二郎转着手腕上的佛珠,道:“……别点,别点,以后家里也不许用蜡。”
小子扶着他慢慢往外走,心里苦哈哈的一片,主子晚间睡得早用不用灯可无所谓,他们做下人的可怎么办呢?
崔二郎是没想到这崔玉郎竟然连开棺验尸这么狠毒的事都干的出来,他竟然是这种人吗?
崔二郎一面想着崔玉光的事,一面往家里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正事,又停下来在门口解开钱袋子,叹气道:“叔伯都受惊了,大哥性子一贯如此,你们也别怨,他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来,我这里还有一点银子叔伯们拿去买点儿好药压压惊,也算二郎的孝心。”
小子拿着钱挨个往下边分,连肚脐眼还燃着火的小郎旁边都摆了个观音吊坠。
满院子人拿着钱,抬头见崔二郎站在月光下,浑身如同镀了一层金边,都叹气道:“好孩子苦了你了,你放心,有我们这群老东西在,你就是崔家亲生的孩子。”
崔二郎也不说话,只摇摇头,叹着气上了马车才露出一点笑,心想,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薛蓉在屋子里给桂姐儿做鸡毛毽子,手上挑着铜钱,鼻子里闻着香味,问刘婆子:“老娘,做了什么这么香,我都饿了。”
刘婆子笑:“我做了只肘子,你不是爱这口吗?”
薛蓉笑道:“老娘,还是你疼我。”
肘子这样的贱菜在崔家不值钱,可天下王孙公子谁能说一点也不吃猪肉?刘婆子有绝活,可以趁着肘子还新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