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里很危险,即便这里到处都有人会要她的命,阿迷却还是从容地跳完了她的舞,她悠然地朝闫欣的方向施了礼,仿佛在跟她道谢,随后便潇洒转身,迈着轻快的舞步往出口走去。
直至她婀娜的身影消失在闫欣的视线中。
闫欣陡然大喝了一声。
“惊偶!”
惊偶嘎的一声回应,随后迅速朝阿迷离去的方向追去。
东宫外。
张朝还不知道宫内情形,只知郡爷吩咐的事情要尽快完成。
袁九章一早得了衙门那边紧急送来的消息,也擦着冷汗站在宫门口等着。见马车疾驰而来,连忙上去拦住。
张朝一张冷脸杀伤力不比尤乾陵小,袁九章在他面前讨不到便宜,便搬出了太子央求说:“哎哟,我的千户大人啊,这儿可是东宫啊,您即便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也要为你们郡爷想想。”
张朝油盐不进,道:“郡爷只吩咐我尽快将人带过去问话。”
袁九章说:“这儿不是尤府也不是郡王府,更不是长公主府。当……遵东宫的规矩。”
张朝给他说得不耐烦了,说:“这话你去跟太子说!我遵的是锦衣卫的规矩。”说着,他眼皮也不抖一下,一挥马鞭,便驾着马车直入东宫。
袁九章给一阵烈风吹得差点跪坐在地,幸好旁边跟着他的白推官扶住了他。
“大人,您拦不住的。”白推官意有所指道。
袁九章多看了他一眼,站稳了身,道:“他们上头神仙打架,殃及的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啊。谁想管他们的事。”
白推官拍着他身上的灰尘,又说了一句。
“大人,有些事我先同您报备一声。”
袁九章惊了一下,似有所觉地看了白推官一眼。白推官笑着说:“元千户大人看中了小的,明日起,小的就要转到锦衣卫去了,今日是小的最后一日在顺天府当差。”
“您……会放小的走吧?”
“你……”袁九章似有怒气,片刻后忽然恍然大悟,说:“你给锦衣卫那边通风报信了。难怪……难怪他们什么都知道!”
白推官上来扶住袁九章惊吓到止不住抖动的手,说:“袁大人,您待我有知遇之恩,我断不会害你。”
说着,他看了一眼驶进了东宫内,渐行渐远的马车,说:“我这一手,是在救您,明白吗?”
张朝带着人进门,坐在里面的元硕忽然出声说:“也就你能在这个时候铁面无私地给袁九章点厉害瞧瞧。”
张朝冷哼说:“你太磨叽。”
元硕不客气地说:“没我,你哪能如此顺利拿到人?”
张朝无法反驳,纵然他拿着锦衣卫千户的身份,要去顺天府拿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元硕事先早就埋伏着确实解决了他一个巨大的麻烦。
但是正常来说,元硕会在他们到东宫遇到袁九章时出面一并给他解决问题,但是他没有。
依照他多年来对元硕的了解,他一定藏了别的目的。
张朝一向直来直往,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做法,便直接问道:“你这一路偷鸡摸狗似的跟着我,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袭来。
张朝下意识闭息。
他本能要加速前行,身后马车里忽然传出了动静。
“张朝,可以停了。”
张朝半分不听,也不回应元硕的话。
元硕无奈叹气,说:“要不是一时大意答应了人家,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斗啊。”
张朝避开了背后袭来的手,人却从马车上被逼退了下来,他回身看到蹲在他原位上的元硕急拽紧了缰绳,马车周围扬起了巨大的灰尘,挡住了不远处那些快速追来的东宫的侍卫。
元硕站起身,扬声道:“锦衣卫的马车,请勿靠近。”
东宫侍卫们急忙停住脚步,有领队人跑上来,看看不远处的张朝,又看看明显和他对峙着的元硕,拱手道:“原来是两位千户大人,不知来我东宫所为何事。”
元硕指着里面说:“郡爷要带的人在里面。放心,我们只在这儿待一会。马上就过去。”
相对于元硕,那领头人似乎更不放心张朝,便往张朝那边拱手道:“张千户,劳烦给太子一个面子。郡爷那边的事,我们绝不会干涉。”
张朝朝马车走近了两步,元硕道:“那我先进去了哈。”
马车内。
阿迷和韦娘子对面对坐着。
韦娘子面色苍白,她平日里总是施着粉黛,现在是她难得的素颜模样。
她原本身量就要比阿迷高壮一些,然而现在只穿了素白的亵衣,看着竟比装扮了阿迷要单薄许多。
韦娘子僵硬扯了下嘴角,嘶哑道:“好漂亮的阿迷。”
阿迷笑颜如花,说:“不如你好看。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你一直就比我好看。”
韦娘子扬起了下巴,似乎为了配的上这句话。
阿迷叹了口气,在她对面盘腿坐下,说:“我原本早就应该死了。可被你算计死,我咽不下这口气。”
韦娘子冷眼看着她,说:“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阿迷的视线落在韦娘子双手的镣铐上,嘲笑说:“倘若你现在不是这副模样,一定会掐死我。”
韦娘子说:“你就是死性不改,凡事非得弄个清楚明白。这世道哪有什么清楚明白的,不过就是弱肉强食。”
阿迷摇了摇手,说:“不是的。就现在而言,你还是比我强。实话说,我现在只要一露面,就是死路一条。想救你的人,比我多。”
韦娘子失笑,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京郊案和香坊案确实就是我的算计你。”
“我知道有人在利用我和你,但我不在乎。”
“我只怕你能逃出生天,还会张扬肆意出现在我面前。”
“为此我还暗下了不少陷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