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足足运来了一马车。
云莺还纳罕国公府这次怎么送了这么多酒,问过二爷才知道,原来是云归县治下发现金矿的事儿,经由知府大人的折子,已经到达了天听。
听说当天陛下大喜,接连道了好几声“好!”
金矿是二爷发现的,又是在云归县治下。二爷这功立的,别人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荣国公面上有光,欣喜若狂之下给儿子来了一封信,抱怨二爷这么大的事儿应该提前通知他。同时,还从私库中选了许多好酒给儿子。
二爷这些天忙得分身无暇,不是在屋头山,就是在去屋头山的路上。
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动工。
这个动工并不是说开始挖矿了,而是先头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
本来屋头山的百姓是不用搬迁的,但考虑到矿山的安全性,以及还要为之后的旷工们准备食宿的地方,那最好还是让屋头山的百姓们集体搬迁。
故土难离,且如今还在屋头山发现了“铜矿”,更加证明老祖宗留下的祖训是对的。
这屋头山就是个风水宝地!
如此,屋头山的百姓反抗声音很大,二爷不得不好生安抚,并给与一定的补偿,如此,磨了这许多天,才磨得百姓们统一搬离屋头山,在距离西王母娘娘村不远的地方落脚下来。
二爷忙得有时候连县衙都不回,更别说坐下来品茗美酒了,那都不知道是多久没有的事情了。
也是因为二爷这段时间太劳累,精神也太紧绷,他提议说要出来走一走时,云莺才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
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二爷放松放松,云莺就去库房中选了好几样酒水出来。
品类多,但是每样只装了一小瓶,加起来能保证二爷微醺,但不到喝醉误事的程度。
如今听二爷说酒烈,云莺就说,“如果不喜欢,您再换别的喝,我给您选了好几样,总有一种您喜欢的。”
二爷又喝了一口,这酒该是贡酒,口感馥郁醇香,韵味绵长。但只一小口下肚,一股辛辣之气便直冲腹部而去。
二爷才消下去的热气,顿时又席卷而来。
二爷夹了一筷子凉拌的藕丁吃。
如今正是吃藕的季节,街上卖的便宜,厨娘知道云莺喜欢吃藕,也经常买来吃。
或清炒、或凉拌,亦或是山药排骨炖汤,再不济做成藕盒或桂花糯米莲藕。
云莺吃的勤了,他的桌上便也时常能看到这道菜。
二爷多吃了两口菜,那口辛辣之气才消下去。
他又端起酒要喝,云莺赶紧拦,“换别的吧。”
二爷看看她素白的手掌,她的手掌拦在他掌前,纤细柔白,细腻的宛若才葱根一样。
二爷感觉身上的火气又上来了,他看着云莺,“其实……也还好,没那么辣。”
云莺狐疑,“您刚才不还说,这酒很烈?”
“多喝几口,习惯这种口感,感觉也还行。”
“当真?”
“当真。”
但云莺还有些不信,她就跃跃欲试道:“不如……我试试?”
二爷露出个朗润的笑,“云莺,你是不记得自己酒量如何了么?”
云莺不乐意了。
她可以承认自己酒量差,但是二爷用这个嘲笑的口吻说她,她就不高兴了。
“我今天还非得要尝尝不可。”
她拿了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馥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只是这么闻着,好似人就要醉了。
云莺似乎也闻到了辛烈的味道,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二爷似乎看出了她这想法,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想喝就别喝,陪我吃点菜说说话也好。”
“我就喝一点,不多喝。”
云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将酒杯凑近,轻轻抿了一小口。
二爷笑问,“如何?”
云莺放下杯子,捂着嘴,赶紧喝了一盏清水。这一盏下肚她还不过瘾,还满桌子找水喝,然后直接拿起右手边的杯盏,再次一饮而尽。
她的脸在此时变得火烧一样,一双杏眸水润润的漂亮,泛着妩媚潋滟的光。
云莺用手闪着风,眉头都拧起来,“好辣啊,好辣啊。”
不远处随雨似乎被她这模样逗笑了,指着她哈哈乐起来。
但二爷全然没有管教随雨的意思。
他看着云莺手边那只绘着湘妃竹的茶盏,手指微动,面色略紧。
那茶盏是他用的,里边的清水他也喝了半杯。
再看云莺,此时有些不雅的吐着气,粉白的面颊红的犹如山间的晚霞一般糜艳。
她抱怨的看着二爷,“这酒太烈了,不好喝。”
“其实……挺好喝的。”
“难道是我喝得少的缘故?……那我再试试。”
云莺又端起酒杯,要喝酒,这次她被二爷拦住了。
二爷道:“别喝了,这酒不适合你,你带了果子露没有?若带了,你喝那个。”
果子露云莺也带了,还是石榴味儿的,她还挺喜欢的。
既然二爷不嫌她喝果子露慢待了他,那她就喝果子露吧。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着各自杯盏中的酒,还凑近了说着小话。
云莺主要是问二爷,屋头山那边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人员确定已经安顿好了么?旷工是不是要开始招募了?届时安顿旷工的房子,是需要重新修盖,还是将就用一下之前百姓留下的房屋?
另外,知府大人那边说会派几个精通矿物的人过来,到时候要不要再县城也给他们安排个住所?
还有金矿,之前只说是挖出来的矿整个运到府城去,是担心这边的冶炼技术不到家,也是担心冶炼出黄金后,更方便歹人打劫。但二爷的意思是,云归县这边也有些好的工匠,他想为这些工匠争取去冶炼黄金的活计,就想将这差事揽下来,如今,这件事他们博弈出结果了么?
说着话,吃着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