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有用的材料,但这种材料缺点也很多。
它不能拿来就用,还要搭配水、沙子和砖头石块,否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而且水泥需要搬运,需要他自己抹灰砌墙。
同时水泥保存条件还很苛刻,袋子不结实怕风化,里面的水泥怕沾水,一旦硬化结块,基本就失去使用价值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硬撑着把所有水泥都搬到营地中储存起来,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
正值雨季,抹好的水泥墙面被暴雨冲刷后会遭到损毁。
想要使用水泥砌外墙,最快也要等到下个旱季,也就是一个半月以后。
至于在室内砌炉灶和内墙,陈舟觉得白土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不至于用上这么高强度的水泥……
总而言之,水泥就是阳坡白土的上位替代品。若在现代,能够批量生产的水泥加上搅拌机、筛好的河沙,大量劳动力,性价比能碾压白土。
但在这里,这些数量有限,应用困难,不可再生,功能单一的水泥真论起优劣,可能还不如白土,至少白土能制陶,水泥却做不到。
可没办法,除非病入膏肓,严重到连床都下不了。
不然任何一个挑战者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将这些水泥妥善保管起来的,因为它们代表了建筑物更高的上限。
……
搬完所有水泥,陈舟体表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他有些担心出汗再受凉后加剧感冒症状,但也无可奈何。
用木棍将防水布的四个角抵在水泥袋边缘,然后把厚帆布盖在水泥堆上面,再蒙上一层细树枝,简单的防水工事就算完成。
顶层的细树枝和厚帆布足够应付小雨,底层的防水布只要不遇到流量较大的雨水也很难出问题。
陈舟准备再歇几天,修复加固一下营地中那个大帐篷,在帐篷的地面上做个架子,随后再把水泥折腾到帐篷里去。
倘若他未做足准备就下起大暴雨,渗进帆布破坏水泥,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尽人事,听天命。
现在仍是带病之身,拼太狠没有好处。
小命重要还是水泥重要,还是得分清。
不然等到奄奄一息,脑海中出现走马灯时,回顾自己为了价值几千块的水泥葬送小命,他肠子都要悔青。
……
细致地处理完水泥防雨工事的边边角角,确定没有纰漏,陈舟开始往返于岸边树林与沙滩,搬运石块和树木。
体力有限,他只砍伐了一些细长的树木,纵横叠加摆放在沙地勾勒出的大致范围上,然后在树木中间填充石块。
海滨一带的树林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病恹恹的细树,石头却很难找。
拿光近处的石块后,陈舟往返的路程越来越远。
忙活了好几个小时,一个高约半米,完全围绕奖励中心建立的木石混合墙终于建了起来。
除试验力场长宽的木条外,陈舟还在墙体的不同方向竖起了几根高度不一的木棍,企图测出力场的高度是多少。
别看这些工作不够沉重,真做起来琐碎得很。
来来回回砍树,搬运,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
眼见天色愈发阴沉,风势慢慢变小,空气中潮气也渐渐加重。
担心自己被暴雨截在沙滩,收起长柄斧,唤醒呼呼大睡的来福,陈舟往窑洞折返。
……
进入森林后,天上落下了稀疏的雨点,击打在高处的树叶上,噼里啪啦的,杂乱中透着几分和谐。
加快脚步,待到陈舟顺着木梯爬上断崖,离开坡下树林边缘抵达田地,雨点已像黄豆一样大,凶狠地砸向地面。
迈开腿狂奔,一路穿过田垄,跑上平台。
钻进窑洞,陈舟气喘吁吁地弯下腰,稍微缓了口气,他立即拐进卧室,脱掉还没完全湿透的外套,随手将其丢在地上,然后换上了干衣服。
换衣服的工夫,身体被冷风吹了个通透。
陈舟只觉稍有好转的病情又出现了反复的趋势,连忙来到厨房,利用篝火中残余的火星点燃细树枝,生火取暖。
阿嚏!
生火过程中,他不断打着喷嚏,鼻子里也淌出了透明的鼻涕。
“在亚热带地区得风寒感冒,我可真倒霉。”
陈舟下意识地要去拿卫生纸。
刚起身,又坐下。
想想还是算了。
擤鼻涕祸害卫生纸的速度比擦屁股快多了,好不容易搞到这么多卫生纸,还是省着点用吧,让屁股也多享几年福。
随便用手擦了擦鼻涕,甩在地上,又吸溜了两下,他这才稍微感觉好受些。
佝偻在矮凳上,随意拨弄着尚在成长中的小火苗,他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笔记本,看着清晨画下的“洞窟厨房图”,面露笑容。
初中,他曾经自学过一段时间素描。
那时,他经常把家中的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练习静物素描,还偷偷拿姥爷给的零钱去书店买了几本教绘画的书,临摹其中的画作。
都说一心不能二用,在自学素描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组前五十掉到了前二百多名。
在家长会被老师点名批评,回家后挨了顿痛打。
父亲向来是唱黑脸的那个,打完他以后直接关上家门,不知所踪了。
陈舟后来才知道,每次打完他以后,父亲都是躲出去抽烟的。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常蹲在离家不远的一块马路牙子上,埋着头,一只手盖在日渐苍白的头发上,另一只手夹着烟头,微微颤抖地猛吸,几分钟就弄得马路上一地烟头。
而母亲,几乎从来不在父亲打他的时候上前阻拦,也不会参与其中,只会在他挨打后做一桌好饭菜,温柔地跟他讲道理。
大人其实知道小孩子偷偷做的许多事情,只是他们肩负着生活的重担,很多时候不会管。
母亲没有明着告诉陈舟,像他们这种家庭,应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