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有涉及此劫。”
他回忆道:
“那一劫的起因,是陛下打造了‘功数’一说,大小仙官凭功数晋品,凭功数兑取万物,
可得功数最快的法子却是斩杀或降伏有恶、食人之妖.”
周牧精神一振,功数?
这个他可太熟悉了,自己能这般快走到如今的地步,便全是拜斩妖之功所赐!
只是
这如何会成为一场纪元大劫的起因?
周牧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满是求知欲。
残魂也是许多年不曾与人畅谈了,
此刻盘坐而下,侃侃而谈。“这功数体系起先还好,后头却被发掘出另一种攥取大功的手段。”
周牧好奇问道:
“是什么?”
残魂看了他一眼,幽幽道:
“养寇。”
养寇?
周牧有些不明白,思索了片刻,却忽而想到一点,神色微变,
而残魂此刻道:
“纵妖食人、为恶,而后将那妖斩之或降伏,便得泼天的功。”
周牧神色变了,沉默片刻,再问道:
“天帝就准许如此吗?要防止这种路子,应该,不难吧?”
“这就涉及到很多了。”
残魂摇头:
“天庭的功数,不是白发的,发予你一点功数,天庭或者说陛下本身,一定是得了更多的、真正的天地功德的。”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制止呢?”
周牧神色难看:
“那这天帝,不就是最大的妖么?”
残魂呛的猛咳,伸手捂住周牧的嘴:
“你怎可这般乱言??缘由那有这般简单?那次大劫的原因多了去了,诸多大人物们都插足!”
顿了顿,他心有余悸:
“便因如此,这才有了西行之劫啊.”
“西行?”
周牧神色低沉:
“我听闻过西行,三藏法师往西天取经——这也是大劫?”
残魂看了看周牧:
“你怎的什么都知道一些?不过也只是知道一些.”
他闭上眼睛:
“西行大劫,世间处处皆妖,很多大人物的坐骑也都被迫亲自下界为妖,食人杀生无算,对于苍生来说,这不算劫么?”
周牧的神色变的更加难看了起来。
残魂继续道:
“而后,一位又一位大人物拟定的西行者,一路荡妖扫魔,平复人间乱象,这是多大的功德?”
“一位位大仙家将他们下界为恶的坐骑重新‘降伏’,又得了多少功?”
“这是最‘温和’的一次大劫,天上得利,天下皆苦。”
周牧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回忆上辈子所知的西游,问道:
“师祖,这般说来,便是那兜率宫的主人,也叫童子、牛儿下了界,为了妖,所谓的无上者,便也是这样的么?”
他神色忿怒,直言不讳,
却吓的残魂险些跳起:
“别叫我师祖,我叫您师祖还不成么?莫要胡言了,莫要胡言了!”
“老君当年是被拖下水的——便就不是,你又怎可如此议论?岂不怕无上者降下怒火么!”
周牧愣了愣,沉默了一下,手中浮现出匾额、茶杯、长香、长毯等事物,举了举。
残魂也陷入了沉默——好吧,他还真不怕。
妈的!
许久,残魂深吸一口气,选择跳过这个叫人无言以对的话题,摇头道:
“至于最后的纪元末劫,便如你所见,天庭崩塌,妖主大地,而个中具体缘由,却是连我都不知。”
顿了顿,残魂凝视着周牧:
“而当下,便是末劫已过,纪元将终却未终、新纪将临却未临的交接点。”
“是重新‘洗牌’的时刻。”
“你即称我一声师祖,也算我之传人,便忠告你一句。”
“抓住这个机会吧。”
周牧迷惑,追问具体,残魂却怎么也不肯多说,
见状,他无奈的换了个问题:
“您之前说兜率宫之主不许天庭再造,这是为何?”
“我又为何可担任仙官?”
残魂三缄其口,连连摆手:
“你只当我胡言罢!”
见状,周牧也没了办法,而残魂也开始赶起了人:
“事已至此,传承你也得了去,还不速速归去?吾还是更喜欢清净,喜欢独自呆着,归去吧,归去吧!”
他说的是实话——之前,残魂还孤寂的要发疯,
但现在,他觉得这位‘活爹’要是再来三两句大逆不道的话,自己怕是连孤寂的机会都没了!
“你这混账小子,怎的一点敬畏之心都无!”
周牧摸了摸鼻子:
“您要是拆了兜率宫,给元始天尊立过墓碑,您或许也没什么敬畏之心。”
残魂脸庞扭曲,片刻都不想和这活爹呆在一起了,暴躁的就将周牧赶将出去,
周牧却很抗拒,忙慌着问道:
“您还没告诉我,这茶杯——这吞天壶该怎么用?”
“大赤灵茶又到底有何功效?”
“还有,天庭里头的好东西,都在哪里?天帝的行宫在东厨的哪个方位?”
“天帝行宫应当没崩塌吧?那帝座、帝榻之类的,有没有什么法子搬走?我想着,坐着、躺着一定妙用非凡.”
残魂眼皮狂跳,死死抿嘴,怒吼:
“莫要再来,莫要再来了!”
“你非要吾魂飞魄散么!”
他飞起一脚,狠狠的将周牧给踹进了虚幻门户,后者的余音最后传来。
“别!师父遇到了大险难.”
余音到此为止,剩下的话,周牧没来得及说出口。
“大险难”
残魂怔了片刻,脸上浮现些许忧色,却又摇头,不做多想。
他盘坐,微微失神,想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