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铜炉嘶吼:“我等到底如何得罪了大人!”
“你们猜。”
周牧也没下杀手,懒懒起身:
“留你二人一命,保不齐还有事情要问你们,唔,但也不能让你们逃了”
他知道这陈家父女都是为救天下而归来的——但这不是两人之前要害自己的理由。
留下性命,已是恩赐。
周牧平和道:
“我也不多为难你们,各自立下一道誓言,永于天庭废帝为敌即可。”
陈铜炉心头一松,连忙并指立誓,四肢炸碎的陈知恩也艰难的、一字一顿的立下誓言。
周牧颔首,撤去了封锁阵势,飘然走出。
既立誓言,便通达至青灯】之处——自己只要愿意,随时可借青灯,沟通因果报应,无论两人身在何处,都可降下罚难,又或一念直接擒来。
青灯青灯,在元始不存的年代,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因果】的化身。
走出屋门,周牧却见玄德公不知何时已至,
他目光越过周牧,瞥了眼屋内模样凄惨的陈家父女,神色不变,亦不询问,只是道:
“周先生,通天楼贴出了真王令,问全城之能人异士,可有.”
玄德公惊悸的看了眼天上的巨大猪脸:
“可有,破此掌中佛国之法。”
缓了缓,他苦笑道:
“实不相瞒,武侯见了真王令后,便让我来询问周先生。”
周牧一怔,惊诧道:
“武侯认为,我有法可破这诸王都奈何不得的大神通?这.”
玄德公摇了摇头:
“某亦不知,武侯之谋算,非我能理解。”
缓了缓,他轻声道:
“某只是来询问一二,武侯也没少失算,不过以我对武侯了解,当是觉得周先生神秘非凡.说不定呢?”
说着,玄德公摆了摆手:
“既周先生亦无妙法,不若先随我往武侯府一去,那儿有阵势,五个多时辰后,大难之时,或有生机”
话没说完,周牧却摇头,微笑打断:
“武侯果然神机妙算。”
玄德公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旋而瞪大了眼睛,惊动道:“周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确有破掌中佛国之法,不保证,但可一试。”
周牧平和叙述,忽而抬头,看向天穹——远处,那位慈王不知何时已直起了身,一步步的朝着城中的通天楼走了回去。
满脸惊喜、震愕的玄德公,顺着周牧的目光看去,眼中浮现厌恶:
“慈王.”
他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周牧心头一动:
“玄德公很厌恶慈王?”
“五王城中,谁不厌弃她?”玄德公直言不讳:“且更有了方才之事,她回了通天楼,恐怕诸王都要问责!”
“诸王都要问责?”
周牧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我虽有或可破掌中佛国之法,但却需准备一二,还请玄德公暂候片刻,我好与玄德公一并去通天楼。”
“自然,自然!”玄德公连忙应声,周牧当即朝客屋走去,一心多用。
同一刹。
古楼。
白发老人睁开双眼,托着玉书,缓缓起身。
“道兄?”瓷娃娃发问。
“吾走一趟通天楼。”老人佝偻着腰背,微微咳嗽着:“些许时辰后,便当归来。”
“道兄独自去么?”
“独自。”
老人托着玉书,步履蹒跚的走至门前,伸手一推。
‘吱呀’
古楼大门洞开,他自其中走出。
………………
通天楼。
诸王都在闭目,都在静候,但又都不抱希望,并不认为城中会有人接下真王令。
真王都无计可施,更何况真王之下?
发出那道真王令,只是碰碰运气。
“还剩五个时辰.”秦王低语:“都做好准备吧。”
诸王默然,而恰此时,殿外响起脚步声,他们齐齐侧目看去,见一个老妪,垂着眼睑,缓慢走入殿中。
“慈王.”有真王怒目。
慈王才一入殿,武王当即拔出人皇剑,大步走上前,毫不客气的将人皇剑架在了慈王的脖颈边!
“武王!”
慈王震怒,瞳孔收缩:
“汝意欲何为?”
很罕见的,没有真王去拦,都冷眼旁观,就连与慈王交好的岐伯,此刻都收声了。
“汝这一拜,拜去了我人族多少气运?”
武王气的发抖:
“往日里嘴上说说也就罢,老妖婆,你岂敢真朝妖族拜下?!”
他发力,人皇剑勃发灿光,慈王颈间见了血痕,而她却不惧,冷声道:
“主战死路一条,唯有求和才是正途,我是跪下,但我是为了千千万万的人族跪下,何错之有?”
慈王顶着武王的人皇剑,步步向前,目光在诸王脸上一一扫过,寒声道:
“你们如何主张,我不管,但你们若是败了呢?若有朝一日,五王城破灭了呢?”
她昂起脖子:
“而那时,我便是人族最后一线生机,我能凭着今日的卑躬屈膝,在暗淡的未来为人族留下一块地,留下一点希望!”
“强词夺理!”武王被绕了进去,不知如何反驳,但眼中凶光不减,
一旁,颜回睁眼道:
“能屈能伸,这本没有错,但是,朝着圈养人族为食粮的妖族俯首?”
顿了顿,他冷冷道:
“哪怕未来真的一片惨淡,五王城都倾覆,那我宁愿举一族而玉碎!”
慈王冷笑:
“说的轻松,真当本王不想挺起脊梁?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些屈辱,总要有人去担!”
说话间,她再度往前顶了一步,人皇剑都嵌入了她的脖颈,发光的血肉极速愈合着,
但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