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自己说成道德君子。好像你找我是为了百姓一般。”
“你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保住自己的锦绣前程!”
说完大金龟突然腾云驾雾,飞向了空中。
林十三死命奔跑,想要撵上它。可两条腿又怎能快过云雾?
不多时,金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林十三一声惊呼,从睡梦中醒来。
已是日旦时分。
林十三走出卧房,来到都水司大堂。赵郎中左手扶着头,正在打盹。
林十三轻声道:“赵兄。”
赵郎中睁开眼:“啊,林老弟醒了啊。”
林十三急切的问:“可有消息传来?捕到金龟了?”
赵郎中答:“下面倒报上来不少几十斤、百斤的大鱼,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甚至还有永乐年间的镇河石牛。还有两具不知是溺水还是被杀的尸体。”
“就是没有金龟。”
联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林十三一时头大。
孙越在一旁鼾声如雷,林十三和赵郎中的交谈声把他吵醒了。
孙越揉了揉眼睛,问:“师父,差事办妥了?”
林十三微微摇头。
孙越宽慰林十三:“不是还有两日嘛?师父放心,你洪福齐天。一定能把差事办妥。”
林十三道:“过年话就别说了。咱俩出去四处巡查一下。看看民夫们的进度。”
赵郎中道:“我也去。”
三人从日旦一只巡查到了晌午。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内阁值房内。严家父子正跟徐阶对坐着。
老严嵩在假寐,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严世蕃自言道:“有人想在东南掺沙子。呵,掺沙子就掺沙子,何苦顶着个保忠直谏臣的名头要挟我严家?”
徐阶一言不发,自顾自喝着茶。
严世蕃又道:“明说了。王本固别想外放浙江巡按。那人去了东南,只会坏了东南抗倭的大业。”
徐阶终于开口:“小阁老又怎知?”
严世蕃怒道:“王本固是个什么东西,我一眼就能望到底。他除了鸡蛋里挑骨头,还有别的本事嘛?”
徐阶道:“所谓的本事都是历练出来的。胡宗宪之前不过是个巡按御史,如今不一样挑起了浙江的大梁?”严嵩终于开口:“少湖,让邹应龙不要再领着头闹了。连太液池的金龟都被卷了进来,写入史书岂不被后人耻笑?”
徐阶拱手:“阁老容禀。邹应龙虽是我的学生,但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他认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底。我也无法说服他。至于那金龟”
严世蕃怒道:“你派人动手脚放走的,对嘛?”
徐阶起身:“小阁老轻看了我。我还不至于用市井盗贼的手段。”
严世蕃道:“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三日之后,金龟归池,看邹应龙那群聒噪乌鸦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阶不动声色的说:“听闻顺天府召集了两万多民夫,正在京内各河道拉网,由头是清淤。”
“我看清淤是假,寻龟是真。”
严世蕃道:“顺天府给河道清淤,上利国家,下利百姓。还请徐次辅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完严世蕃大步走出了内阁值房。
严嵩眯着眼说:“少湖,世蕃年轻,脾气急。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严世蕃出得值房,询问值房外的罗龙文:“你那师父寻回金龟没?”
罗龙文道:“尚无消息,应该是还未寻回。”
严世蕃道:“这都快一天半了。你不说他是寻宠的行家里手么?这回是怎么了?”
罗龙文替林十三说话:“京内高粱河的支流太多。小阁老稍安勿躁,慢工才能出细活啊。”
严世蕃冷哼一声:“这回能不能压徐阶一头,就全看他了。”
且说林十三那边,随着时辰慢慢流逝,他愈发着急起来。
眼见日头从东绕到了南,又从南往西斜。今日还是一无所获。
孙越建议:“师父,道德天尊说是三日还龟。不是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嘛?咱们禀报皇上,再找它三年。我就不信.”
赵郎中连忙道:“不妥。若改口说什么三年,那群御史言官会把你师父生吞活剥了。”
林十三道:“诸河道已经搜了一半多。怪哉,难道是咱们运气不好,金龟在另一半河道内?”
赵郎中分析道:“定是这样。太液池只连着筒子河与高粱河。筒子河咱们已经拉网搜过了。”
“高粱河各支流不与其它河道连接。咱们只要搜遍高粱河支流,一定能够将金龟寻回。”
孙越建议:“师父,您老寻宠不是有许多取巧的法子嘛?譬如用蜂蜜的香味儿寻掖乌龙,用鸽子裹白羽弓尾,用百果酒擒泼猴.”
林十三道:“有些宠物可以取巧去寻。寻金龟,却只有拉网这一个笨办法。”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金龟也是一样。它活了一千七百多年,绝不会轻易上当。”
孙越道:“之前您不是用小清虾诱它浮水嘛?”
林十三摇头:“那是喂它,而非捉它。小清虾诱它浮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至期限的第二日子时,两万多民夫已经搜了约十之七八的河道。不见金龟。
第三日的后半夜。
先是黄锦忧心忡忡的找到了林十三。
黄锦道:“明日,哦不,今日下半晌,皇上和重臣、言官们就要去太液池接金龟重返人间了。你这边有眉目了嘛?”
林十三一言不发。
黄锦有些发急:“小猴崽子,若金龟寻不回来。我和吕公公,加上严党那些人也保不住你的命。”
林十三叹了声:“我知道。”
黄锦压低声音:“若你落难。十有八九会被大理寺那群人抢过去,先定你个装神弄鬼欺瞒皇爷之罪。再对你严刑拷问,逼你胡乱攀扯。”
“这是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