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程仪,又升了总旗,亦是升官又发财。更重要的是,年初他刚休了老婆。
陆绎道:“要谢就谢你师父。”
说到此,陆绎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言道:“混迹官场,最重要的是跟对人。你师父跟对了人,你跟对了你师父。”
这话看似是说给孙越的,其实实在提醒林十三:您跟的人是我们陆家父子。不是什么严嵩、罗龙文。
你这回立了功,可别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林十三心领神会,他拱手道:“少掌柜放心。我生是锦衣卫的人,死是锦衣卫的鬼。而锦衣卫姓陆。”
陆绎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是聪明人。来啊,上酒菜。”
两名大汉将军提上来两个食盒,打开后斟酒布菜。
林十三有些迟疑:“少掌柜,今夜我怕.”
陆绎道:“放心。验过毒了。锦衣卫是下毒的行家,也是验毒的行家。”
且说京城之中,裕王府。
十九岁的裕王朱载坖正坐在书房的一方冰鉴前。
他的从臣徐阶、高拱、张居正恭坐在他对面。
徐阶道:“此番严党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头白鹿,以虚无缥缈的仙鬼之说蒙蔽圣听,窃取东南大权。着实可恶。”
高拱却道:“话不能这么说吧徐相。胡宗宪是不是能臣?俞大猷、戚继光是不是良将?抗倭是不是大事?”
“一头白鹿,让能臣良将升了官,让抗倭有了指望。怎么就成了可恶之事?”
徐阶道:“他们可都是严嵩的人。”
裕王闭着眼,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书房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正是咱们该反省的地方。”
片刻后,一个端庄高贵的女人走了进来。此人是裕王侧妃李氏。
李妃虽是二十出头的女流,智慧、见识却不输朝廷重臣。她一向是裕王的贤内助。
李妃步履轻盈的走进了书房:“这些年严嵩用的都是什么人?咱们用的又是些什么人?”
“严嵩用胡宗宪,镇住了东南。胡宗宪又拢住了卢镗、俞大猷、戚继光这些名将、良将。”
“咱们呢?用了一群只会在朝堂上叽叽喳喳的乌鸦。除了台州知府谭纶,还有几个做实事的人呢?”
“难道咱们不该反省嘛?”
张居正拱手:“王妃高见。”
李妃又道:“东南是父皇的东南,朱家的东南。王爷是唯一的储君。难道胡宗宪他们为王爷打下一个安定的东南,不是好事么?”
“我怎么听王府专办秘密差事的朱希孝说,白鹿进京途中屡遭袭击?”
“徐相,那些袭击者不是你派去的吧?”
徐阶连忙道:“王妃误会了或许是江南的那些人派的,但臣愿对天发誓,臣绝对不知情。”
张居正连忙转移话题,替徐阶遮掩:“刚才王妃说到用人,这是做大事的关键。前几日东南有个人给臣送了些礼,似乎有意倒向咱们这一方。”
李妃问:“谁?”
张居正答:“新任浙江都司佥事戚继光。”
李妃颔首:“他给你送礼,你要却之不恭。替王爷笼络住他。”
戚继光给张居正送礼,是胡宗宪点拨的。
胡宗宪给戚继光讲了俞大猷的大半生:屡次有功无赏,无过被罚,功劳被冒领。虽“四为参将、六为总兵”,却也“七次屈辱,四次贬官”。
“失事停俸”、“戴罪候审”、“夺世袭”、“再夺世袭”、“着南京锦衣卫看押”.这些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贯穿了俞大猷的军旅生涯。
归根结底,是因俞大猷在朝中没有靠山。
没有靠山的地方将帅,就像是无根之源,无水之木。
我胡宗宪靠上了严党。只要严党不倒,我便护得住你戚继光。
但如果有朝一日严党倒台呢?
你戚继光是百年难遇的良将。但你想长久的为国征战,就得学会找靠山。
你去背地里巴结张居正吧。他是徐阶一方的人。巴结上张居正,你就有了徐党、裕王做靠山。
这样一来,严党得势我保你。徐党得势,张居正保你。
万无一失!
胡宗宪为心腹爱将戚继光规划好了未来。
王府书房之中,李妃又道:“白鹿进京。一来讨了父皇高兴。天下的儿子有哪个不盼着父亲高高兴兴?”
“它进京,又让忠臣良将升了官职,能更好的抗倭除寇。”
“怎么算,都对王爷有利。”
高拱和张居正频频点头:“王妃所说有理。”
“王妃的见识,真是折煞臣下。”
李妃再道:“我听朱希孝说,有个叫林十三的传奉官新近很受宠。此番白鹿回京他护送有功。他南下时,又杀倭立了军功。”
“这样的人,不能让他完全倒向严党。”
“等这个姓林的回京后,王爷需好好赏他。”
“父皇喜欢的人,王爷不能个个都当成敌人。”
裕王终于睁开了眼睛:“嗯,你说的很对。给那个传奉官赏赐的事,由冯保去办。”
高拱心中暗道:唉,什么世道啊。堂堂储君竟要去拉拢一个下贱的皇帝家奴。
一万字,好累啊。前一阵阳了,各种后遗咳嗽无力。昨天去水库边走路锻炼身体,一棵树倒了,横在路上。我看手机没注意,撞了脑袋。唉,好特么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