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那种烈度的战场之后,麒麟军的悍将们轻易完成了这一次的争斗,萨阿坦蒂茫然呆着在这里,先前的武士面色煞白,伸出刀想要挟持这小姑娘,却已被一枚箭矢直接洞穿。
肩膀宽阔的武士惨叫着倒下去,坐在马匹上的年轻人手中战弓的弓弦还在微微鸣啸着。
马蹄声清脆,萨阿坦蒂看着阳光下,穿着西域风格衣裳的中原人过来,噙着微笑,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掏了掏,然后把一个东西扔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从那种巨大冲击之下回过神来,下意识捧着那东西,却发现是一枚镜子,李观一翻身下来,笑着道:“我的礼物还没有给你,你怎么就来这里了?”
他没有去问你好不好这些事情,来到这里,自是不好的。
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之前的约定,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萨阿坦蒂捧着这镜子,露出松了口气的笑。
这营地里其他人想要逃出去的,却遇到了潘万修的机关车。
公孙怀直留在部族,墨家夫子是跟着的。
他还带着了车舆——
墨家弟子,没有机关随身,总感觉和赤着身子在大街上跑一样,心里不安生。
是用萨阿坦蒂他们部族拉拽行李的那些木箱子改装拼凑出来的,用以展开公孙世家的转弩机,只是这位老老实实的学宫夫子,却也可以单手拉着四匹战车拉动的车舆,拉着一票儿东西在道路上飙车。
潘万修有些腼腆地说这不算什么。
只说这在学宫之中,算是基础。
即便是西域的勇士们,都对那个传说中的学宫不由叹为观止起来,樊庆他们的经验很丰富,很快就把这个营地接收完毕。
“多是皮甲,有两百多具,重铠甲不多,只有三十三具,弓两千六百张,马匹三百匹,盾五百,箭矢不计其数,另有粮草,火油,铁器,盐等物资,是前往前线的补给队。”
“另有牛羊五百头,金银等物三箱。”
“至于俘虏……”
长孙无俦顿了顿,这些营地的武士被麒麟军诸将打崩气势之后,欺软怕硬,或者投降或者讨饶,按照麒麟军原本的军令,会接受这些投降的敌军。
但是,西域和中原不同,这里的历史因素更为复杂。
自己的部族就被当做猎物一样被猎杀的西域武士们眼睛都红了。
这漫长岁月压迫下的愤怒悲伤,至亲之人被像是射畜生,兔子一样射死,年轻的孩子被掠夺走去当做农奴,女奴,发配前线侍奉那些骑兵,将军。
这些年不断积累下来的愤怒如火一样,终于彻底爆发。
几百年的仇恨和不甘涌动着,要把那些拿着鞭子抽打他们的人都彻底燃尽——为亲人复仇,为老人复仇,不断厮杀,砍杀到了本来质量就不好的弯刀都已彻底卷刃了,只是短短时间,就杀得到处血流成河。
这六七百人杀那不到两千人,本来是绝对没有胜算的,但是若是去打杀那些没有了战意的人,却没有那样困难,即便樊庆也没有去阻拦——
亲人被杀,自己被压迫的情况下。
复仇即是公义。
拂与共天地。
浓郁无比的血腥味道,尸体都倒伏,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愤怒,那些贵族子弟,竟然没有事情,杀红了眼睛的人们,都不曾把刀劈砍向那些上上等人。
那几个贵族还活着。
禀报完情况。
巴图尔等西域民众看着坐在石头上的少年人,李观一给自己的嘴巴上黏了一层胡子,把玩着那把黄金刀,巴图尔拉着萨阿坦蒂,看着这帮人非常娴熟的把人抓了清点战利品,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般凶悍。
中原的游商,都这么能打的吗?但是他没有去多想了,部族的孩子们都被救出来,每一个部族的人都在欢呼,高兴着,只是他们就算是救回来了孩子,也没有办法离开。
因为他们还恐惧着,颤抖着。
在热血上头,以及愤怒仇恨的催化下,他们追随着这个年轻人,做出了不知道多少次想过,却又不敢做的事情;当杀戮结束,人已救回来了,激荡的热血沉下去,贵族几百年统治残留下来的影响就会如同阴云一样,重新蔓延过来。
巴图尔忽然想到了一个传说。
在一百年前左右,也有一个中原的游商,骑着马,拉着三个大马车的箭矢,来到了封闭很久的西域。
一个人,一张弓,徘徊于西域的大漠之上,用那传说之中,射穿圣山菩萨的箭术,将那时猖獗的西域沙盗,还有那些桀骜的贵族老爷的骑兵们一个一个点杀。
最后将断绝许久的西域和中原商路,重新打开。
中原的英雄,总是不绝,可西域的英雄,却又彼此厮杀。
是只西域这样。
还是天下的英雄,都一个模样?
巴图尔一时都恍惚了。
他想到曾经询问过先知贤者这样的问题,得到了贤者的回答——
‘天下古往今来的英雄,都是这样。’????‘杀人最多的英雄,就是最伟大的那个’
巴图尔沉默下来,但是这一次遇到的中原人,并不是为了杀人而带着他们走向前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贤者的话在心里面回荡着,却不像是之前那样不能反驳。
李观一的目光看向那个贵族,后者结结巴巴道:“你们是中原人是吗?我是这里的城主公子,我有中原的名字,叫做呼延殷士。”
呼延殷士道:“你们是需要农奴吗?还是黄金?”
“我都可以给你们,你们想要多少,就给你们多少。”
“我的父亲是城主,统帅周围的土地,他麾下有上万勇敢的武士,你们不能伤害我,否则的话,我的父亲会派人来把你们杀死。”
“用锋利的牛皮小刀在你们的天灵盖下面割出一根牛角那么长的伤口,然后把你们倒吊起来暴晒三天三夜,让你们流干浑身上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