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此人心思。
他要李观一自绝于天下。
只做个悍勇将军。
应国的国公,理所当然会有这样的抉择。
李观一回答道:「叔父如此大方,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国公和李观一又闲谈许久,方才离开。
李观一揉了揉眉心,让樊庆,契芯力去接手了俘虏营,却又有脚步声传来,
见是李昭文,李昭文大步走来,目光看着李观一,道:「李兄,不要杀俘!」
她抓住李观一手臂,目光注视着李观一,道:「无论敌我,杀降都是极污名声之事,乃自绝于天下,西域部族之民,更重视这些事情!」
李观一心中宽慰,虽然李国公实在是个豪迈又狡诈的政客,但是李昭文却是兄弟情义,肝胆相照,于是道:「二郎放心,我省得的。」
李昭文见李观一镇定,也从容下来,微笑道:「我知兄之秉性气魄,只稍有担心,所以来这里说说罢了,以兄之眼力,此事弊端,定是一眼看破!」
「不过,此城围困已解,兄弟要和我一起回西意城吗?」
李观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要回夜门关城。」
「此城安顿住,我会去西意城,和二郎你汇合。」
李昭文点了点头,道:「我有心随兄在此,可是我父恐怕不会允许,他和这西意城当中的诸多将土,被西域的联军一路追击,却又不强攻,只把他们骇得心惊胆战。」
「最后又被围困许久,早已是心神疲惫,我需亲自率军,把他们护送回去。」
李昭文有些意,李观一却安慰她不必如此。
李昭文离去之后,李观一想了想,掏出来了第二个锦囊,抛了抛这个锦囊,
李观一打开锦囊。
李观一不可能杀死这些人。
可是真的放掉,也不可能。
这些可都是西域精悍的精锐。
直接放掉,恐怕之后还有大战,可若是养着,李国公所说的也是真。虽然从这些西域军队之中搜集了些粮食,但是许多在战场上损毁,乾粮成粉揉入泥土里,或被焚烧,或被带走。
两方一分,就不剩下多少。
养不起这数万的大肚汉。
再来,一旦这些人哗变,李观一剩下的万人左右,可压制不住,诸多问题,
可以说是不少,在李观一的心中盘旋,李观一打开锦囊。
看到上面的字迹:
「主公,恭贺大胜。」
李观一微证,先是觉得破军未卜先知之妙,旋即也笑:
「是破军先生的话,猜测到了也不意外。」
他继续看下去,破军锦囊之中写道:「依我看来,主公应是大胜敌军,后得了些俘虏,主公若在此战之后,表现出色,那西意城之中众人,多有污了主公名望的打算。」
「烫手的俘虏是个手段,对此,我倒恰有一计。」
「狼王屠城,铸京观诸事,乃霸西域;西域俘虏必心中颤栗恐惧,有此次必死的心,主公,此番倒是可以藉助狼王之名,成就您的霸业,您留下一部分,放走大部分。」
「扣留还能够征战之人。」
「又将病弱,和一部分轻伤者放走,允他们带走乾粮。」
「如此,一则彼料定了此番必死,却又有生机,大喜之下,主公可得仁名;
二来,这西域路上,大小城池,被这些部族之人所夺,这些人离去,必会回到各部掌控的城池。」
「如此,则可以宣扬主公大胜之威,可令城中守军士气动摇,一则以惧,一则以宽,惧则惧主公战场神威,宽则是因主公之仁德。」
「若有此大名!」
「则主公攻城,守城军心中则料定了,大战不是主公的对手,而投降的话,
主公也会宽仁对待他们,甚至于有可能把他们放了,抵抗之心,甚不坚定。」
「此攻心之计。」
「如此,民心可用。」
「所谓西域城池,反手即可拿下。」
「其三,则是藉助这些病弱之人,消耗大小各城资源,药草,也可助益第二策。」
「天下大势,阴阳轮转,莫可以穷尽奇妙,狼王雄霸于西域,阳极盛也,主公却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得其名望助益,狼王之霸道越盛,主公之名声越高。」
「兵家大势,流转变化之妙,尽在此端。」
「上兵伐谋。」
「是在此也!」
李观一的思路被调理清楚,乃按着这锦囊,道:「我得先生之助,有过于千军万马!」于是起身而出,先送走了李国公等人,和李昭文道别。
夏侯锻低声道:「主公,那天格尔会杀人铸京观吗?」
其实他有些对李国公的手段觉得不舒服,
兵家不是杀人狂魔,铸造京观一般是用杀死的敌人来铸。
杀俘杀降屠城,素来是恶名之来源。
李国公回答道:「他对中原百姓好,但是未必有心胸容这西域之民。」
「就算是不愿意杀死这些人,最后也没法子控制住,粮食不够之后的危机重重,甚至于会惹出民变来,他得要造作打算,我不打算害他性命,也不愿意和他为敌。」
「只是希望,陛下不至于雷霆震怒罢了。」
「舍了争夺占据西域的可能,做个天下豪勇的将军,不也好麽?」
夏侯锻道:「若他连西域之民都可以容下呢?」
李国公的动作一滞,沉默许久,道:
「那他就是陛下最大的对手了。」
「风云际会,无人看得到未来,你我之辈,不也只能在这漩涡之中,步履艰难麽?所作所为,皆是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
「他若是能有如此的气魄心胸。」
「那他本身,就是这乱世大争之世,风暴的源头啊。」
「能作为这样之人的踏脚石,你我之辈,又有什麽不满?」
李国公轻笑一声,洒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