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块金子,这党项国国库里的金银,很快开始消失。
鲜于显锋命令:「把金子拿来!」
李观一轻声道:「扔给他们。」
两边的说法,让这些奴隶们茫然了,李观一微笑,也拿起一块石头,拈了拈,然后直接按照军阵的方式,稍稍在这些人的身上『推了一下』。
这些人把金子扔出去了,像是砸野狗。
但是那些贵族们却也要去捡拾,抢夺这些金子。
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
李观一洒脱得大笑,他旁边那个年少的奴隶愣愣看着这一幕,看着那游商的背影,那游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神来,松开了他的手掌。
「不要在低头,不要再下跪了。」
「抬起头来吧,看看你看到了什麽?」
中原游商的声音温暖平和。
于是那个小奴隶抬起头来,这样多年来,他的眼底,不再是泥泞的土地,不再是鞭子,不再是鲜血,而是辽阔无边天空,是天空之下,那游商的背影。
「长生天——.」」
昊元夏都有些心疼,道:
「金子和银子,恐怕剩不下多少了———」
李观一穷苦到了会出去带着南宫无梦打劫沙盗,顺便把沙盗提回来交给樊庆,会节衣缩食,非常地精打细算,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像是完全看不上那些足以腐蚀无数英雄志向的金银。
他站在那里,金子和银子对于他来说就和沙土一样。
眼底带着如长空一般的气势。
昊元夏失神不已。
文鹤看着这一幕,伸出手指着李观一旁边的孩子,忽然道:「可惜,可惜,这个孩子以后要死于非命了。」
昊元夏愣住道:「什麽?」
文鹤回答道:「他今日见到了这样的景色,看到了主公的背影,他日哪怕是为了主公死在战场上,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而若是他能不死,从现在到未来,白发苍苍的那一年,他都会是主公的好战士。」
「哪怕不在战场上。」
「哪怕不是天策府,麒麟军。」
「甚至于,还有其他人都是这样。」
文鹤忽然笑:「可惜啊,可惜,在这里只是被人奴役,低头当做牛马,
虽然说生活不是人能忍受的,但是他们的内心也是这样闭塞的,所以不觉得怎麽样。」
「可是遇到了吾等的主公,却反倒会感觉到周围生活的痛苦,会不甘心,会全心全意地为了那个梦想,前赴后继,死了都不会后悔。」
「自内而外的变化。」
「当真是.」」
昊元夏道:「这样,难道不比在这里强麽?』
文鹤没有回答,只是道:「这金银,就是主公用来斩断这些人心中锁的刀,他是不会迟疑的,只有这样,才是我文清羽的主公,元夏,你不也已明白了吗?」
「王侯的正统,对于主公来说,算是什麽呢?」
文鹤说这样的话,他声音温和,眼底脾。
昊元夏看去。
李观一抬起手,把手里的王印轻易抛出去了,那些贵族们就蜂拥地去抢夺这个王印正统,李观一抬起眸子,看向那边高处站着的文鹤,昊元夏。
得手之财,转瞬即逝。
周围却是百姓。
大贫,大富,如龙,似虎。
真吾主也。
天下大才,皆有傲气傲骨,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让他们追随的,文鹤拱手一礼,然后轻声道:「你觉得。」
「这两边,谁才有王的气息呢?」
「昊元夏。」
李观一舍弃了金印,带着新的百姓,带着粮食,一起顺着通道,往外离去,乱军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要攻入城池了,李观一耽搁不得,也不愿去和那些充斥着欲望的贵族们交谈一句话。
而在数日之前。
狼王陈辅弼看着他手中的西域堪舆图,西域各部赞出来的许多家底堆积成了联军,被他以利益和野心瓦解之后,正在朝着狼王最后不曾吞并之地吞去。
党项国若被拿下,就算是这些西域各部离开,他的战略目的也已达成了,就占据了,同时制衡草原,陈国的一个战略要冲之地。
西域的军队和统帅,和中原的战将,看重的东西不同。
陈文冕和萧无量入了军帐。
哪怕是魔下五十万大军的狼王,他的居所却仍旧简朴,简单,只有最简单的床铺,桌子,书架,没有半点奢侈享受之地,朴素无比。
桌子上摊开堪舆图。
此刻以党项国都城为一个核心点。
四面八方有一个个箭头指着这城池,这代表着狼王的战略目的即将彻底完成,彻底大势成就,往内卡住西域的脖子,往外,坐于要冲,制衡草原和陈国。
保全自身军队的有生力量,去戒备那些在整个天下范畴内真正的对手,
而这在西域的战略目标,则是引导着西域联军去做。
驱虎吞狼的计策。
狼王道:「无量,文冕,你们来了,坐吧。」
他在这里也穿着甲,但是眉宇里少去许多的肃杀,像是个朴素且和和气气的老者,喜欢吃枣子,喜欢喝浓一些的绿茶,萧无量禀报了战略,狼王把枣子扔到茶杯里,道:
「安西城最近有什麽战略动向?」
萧无量道:「没有。」
狼王道:「这样啊———」
他看着堪舆图,看着那党项王城,道:「既然这样的话,我怀疑李观一已经在这王城这里了,这种天下大势的漩涡之地,他是不会放弃的。」
陈文冕道:「可是,难道李观一也想要西域的王?」
狼王忽然道:「若是这样的话,反倒是好了。」
「他要什麽王,我给他什麽王。」
「如果是李万里的儿子的话,恐怕,会去救人吧———
萧无量惊愣,道:「可是,没有听过有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