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嫌弃自己夹给她的虾,伺机装傻报复而已。
不是有洁癖吗?
那就让她永远都别想吃自己喂的食物。
哼——
大仇得报,苏又青心情大好。
吃完晚餐,她哼着小曲儿进帐篷,将地垫摊开,和姜沐霖一起铺两人晚上睡的床。
啪——
没过半分钟,她用力往颈间一拍,一掌下去拍死了几只蚊子。
“好多蚊子啊。”苏又青埋怨道,“没有蚊子咬你吗?”
蚊子都是嗜血的,作为没有血的怪物,它们当然不可能被姜沐霖吸引。
没有等她回答,苏又青站了起来:“我去房车里取花露水来。”
说罢,她转身走出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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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就停在离沙滩不远的马路边上,一路都有灯光照亮,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苏又青上了车,很快就找到放在小药盒里的花露水。
正要下车时,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才被蚊子咬过的颈间,似乎变得痒痒的,很快有热意散开。
不对,和蚊子没有关系。
是每个月一次的发热期到了。
来到这个世界有两个多月,苏又青当然不可能对omega的生理知识一无所知。
为了防止遇到刚穿来时的状况,无论走到哪里,她都随身带着抑制剂。
她颤着手,在药箱里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抑制剂。
奈何因为干了一整天的活,再加上发热期身体发软,此时她的手臂已是酸软无力,根本没力气抬起来对着腺体打一针。
反倒是在反复尝试,都够不到腺体后,发热期的身体反应愈发严重。
苏又青身体摇摇晃晃,倒在了房车里的床上。
她费力地喘.息着,打开了光脑,给姜沐霖发了条消息:“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
姜沐霖出现得很快。
仿佛是苏又青发出消息的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房车门外。
拉开车门走进去的那一刻,看到面色潮红的苏又青,她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从苏又青手中接过抑制剂,针尖对准她的腺体,将药剂输入其中。
在抑制剂注入体内后,苏又青身体里热潮很快就平静下来。
不过残存的余韵,使得她要想坐起来,成了一件很费力的事。
姜沐霖抱着她,让她在自己怀中躺得舒服些,又伸手拿起床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送到苏又青唇边。
用不着她出声示意,苏又青乖乖张唇,就着她的手喝水。
等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苏又青摇了摇头,别过了脸。
姜沐霖会意,将水瓶拿开。
“好些了吗?”她出声问。
“还行,就是没力气。”苏又青嗓音有些发闷,却不忘恨恨咬牙,“迟早有一天,我非得将这腺体割了不可,再也不想受这种罪。”
姜沐霖正在为她擦拭唇边水痕的动作一顿。
她收回手,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里,指腹悄无声息地化作黏液,将从她唇上揩来的水珠吞噬干净。
语气却是淡淡的:“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这样惩罚自己。”
如果一个omega割掉腺体,虽然不会再有发热期,但她的身体会受到损伤。
至于终生不能生育这种事,并不在姜沐霖的考虑范围。
苏又青闭上眼睛,没力气回答她的话。
姜沐霖将她在床上放好,又出去给节目组说了声,按照苏又青现在的状况,可能不适合睡帐篷。
对此,节目组当然表示理解。
为了照顾苏又青,姜沐霖也回到了房车里。
就在她出去的这会儿功夫,苏又青已经彻底睡着了。
许是受到发热期的折磨,她的眉头不安地蹙起,呼吸也比平时要沉得多。
姜沐霖拉上房车的窗帘,先帮她换上睡衣,再取来被水打湿的毛巾,为她将脸上擦干净。
还不忘在她被蚊子咬过的地方,涂上花露水。
最后,再给苏又青盖上被子。
直到做完这些,在挨着苏又青躺下时,姜沐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很怪异的事——
在方才那段时间里,平日里总是萦绕在她心头,想要将苏又青吞食的饥饿情绪,居然被另一种感情所取代。
如果姜沐霖记得没错的,那是在她第一世才会有的感情——担心。
那时候的姜沐霖,还很天真。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是父母的亲生孩子,每当看到他们日渐佝偻的身形,和日复一日地辛苦工作时,总是会担心他们的身体会垮掉。
为此,姜沐霖在学校里认真读书,考进艺术院校。
她对电影并不感兴趣,只是想通过这项工作赚很多的钱,能够给父母养老。
后来,现实给了她嘲弄的一击。
她的父母并不需要她赚钱养老,只需要她作为一个工具人,效忠国家,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
如他们所愿,在一次次的轮回当中,姜沐霖泯灭了自己所有作为人类的感情。
她冷眼旁观着所有人的苦难,甚至在感到无趣的时候,姜沐霖会主动制造出苦难,看着普通人在其中挣扎。
她站在高处俯视,就像一个恶童,用瓶中的水毁灭一整个蚁窝,看着蚂蚁四处逃窜时,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直到最后,姜沐霖连开始对做这些恶事都感到了厌倦。
她什么都懒得去做,只按照命运给她编排的剧本,一次次死亡,一次次重生。
可眼下将苏又青抱在怀中,她隐约觉得,有什么在血肉之中挣扎着重新生长。
是那些早已被消磨的情感。
姜沐霖深吸一口气,鼻尖轻轻在少女的脸颊蹭着,感受着她的呼吸和体温。
她为什么会担心苏又青?
当然不可能是出于亲情。
姜沐霖很快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