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小父母虽已入睡,但二人却皆有一手抚在被撵一侧,一左一右守护着。
夜间不舍轻用的油碟都被点燃,为的也只是万一婴儿醒来嚎哭时能够第一时间进行察看。
丁小小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孩子。
这或许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心中的柔情如丝线一般彼此牵连纠缠。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在父母近前,无论多大,任何人都只是一个孩子。
这种心理不但孩子有,父母也有。
所以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父母的爱护与宠溺。
只有同样成为父母,爱会瞬间转移到孩子身上。
当你无怨无悔为孩子付出时,才会恍然发现原来父母当年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
爱,永远是从上向下亲的!
丁小小转眼看着这一世的父母,眼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
半晌之后,她才转头轻声对张克道:
“郎君,能不能……”
没等她说完,张克已然插口道:
“不能!”
或许担心自己直白的话语伤到丁小小,张克柔声道:
“带恪儿在身边不是不行,可我等身处无数危局之中,我担心孩子会遭受暗算。”
这绝非张克危言耸听,张克一身树敌无数,凭借自己的实力或许可以闯过艰难险阻。
可一旦身边多了丁恪,即使是张克也不敢保证孩子的安全,这意味着张克从此多了一个致命破绽。
丁小小其实也知道轻重,只是源于血脉的牵挂不忍在其如此幼小之时便与之分离。
张克叹息一声,继续道:
“此外,恪儿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修行的资质,百年之后便会离世,我不想你再次承受痛苦。
即使以‘受箓法’助他成为一方神灵,可修仙者随时可能回返,到时候连你我都未必能够存活,遑论他这等实力孱弱的神灵。
为了孩子的安全,我觉得让他在此界生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每一个人都有自我选择未来的权利,做一个农夫也是不错的,这十几年的普通人生活是我此生最放松的一段时间。”
丁小小彻底打消了心中的一丝期盼,但还是白了张克一眼。
“见山是山的道理我又岂能不懂,可总要有见山不是山的经历之后才能返璞归真。
哼,说到底,你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要是这个孩子是许青枝给你生的,你肯定会收在身旁养大。”
“咳咳咳~~”
张克狼狈地咳嗽几声,尴尬地道:
“怎么突然又说到无双头上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降低,就和寻常说话一样,但房中二老及婴儿丁恪都没有听到分毫。
丁小小没在挤兑张克,转回头看了看孩子,她轻声道:
“那你对恪儿如何安置?”
张克沉吟了片刻,凝声道:
“恪儿是你我血脉的唯一延续,总要给他留下一些东西。
不过任何外物皆为虚妄,且易遭人觊觎。
此界元气驳杂且充满惰性,他又只是一个普通人,强大的宝物强行使用会折损气运、寿元,对恪儿非是好事。
我觉得不如从血脉之中为他留下一些财富如何?”
丁小小神色一动。
“郎君的意思莫不是助其觉醒天赋血脉神通?”
张克颔首道:
“正是!
但再强大的神通在此界元气的影响下也会被削减威力,与其大而无当,反倒不如引动一些合适的……”
张克转头朝着丁小小笑道:
“以此界元气的特性,即便日后元气有所变化,有三道神通足矣。
不如你我每人选择一道神通将其融入丁恪血脉之中,然后再各自凝练一道神通,择优融入血脉。”
如果此话被一般的修行者听到,会觉得是夸夸其谈。
血脉神通的觉醒充满了不确定性,即便可以对自身血脉进行引导、纯化,也只能觉醒某些特定神通。
比如说,一条鱼觉醒的神通必定与水有关,一棵树就定然无法觉醒火属性的神通。
可张克此时之言,分明是在为自身血脉后人定制神通。
丁小小觉得张克之言甚是有理,便道:
“好啊,那郎君准备选择的第一道神通是哪种?”
张克摸着下巴想了想。
“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无论任何时候,五感都能发挥作用。
我决定这第一道血脉神通,便是增强后人三倍的五感能力。
小小觉得如何?”
丁小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拉长声音道:
“三倍的敏感有时候是好事,可有时候却也不一定,你真的决定如此吗?”
张克听出了丁小小话中的言外之意,神情微微一滞,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此话倒也有理,可千万别因为一道神通导致恪儿后人今后抬不起头来。
这样吧,我在恪儿血脉中布设封禁之法,每隔三代只有一人可以觉醒此神通,如此怎样?”
丁小小略做思索,点头道:
“‘感应’之力虽然不起眼,却是修行之基础,甚好。
那我为恪儿血脉中准备的神通便是‘慧根’吧!
善于学习总是不会错的。”
口中说着话,丁小小指尖凝出一滴略显虚幻的献血,紧接着这一滴血便在其指尖炸开形成一团淡淡的血雾。
心随意动!
血雾在空中飞舞着拉出无数丝线,这些血色丝线穿插勾连衍化数万道法纹后聚合成阵,最后凝聚为一滴蕴含‘慧根’神通的血液。
紧接着便见丁小小屈指一弹,这一滴血液自指尖脱离融入婴儿丁恪的眉心。
这并不意味着丁恪就能一定觉醒此神通,只是说蕴含张克与丁小小血脉的后人有一定几率觉醒。
张克眼中闪过一丝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