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
徐巧妹犹豫了一样,这样的少年跟踪她,多半是为了钱吧?
不过她还是应下来了,星轨捏着她的手腕,带她走出了阴暗小巷。
走出小巷的瞬间,阳光劈头盖脸地洒下,仿佛要将一切阴暗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徐巧妹努力做出自然的模样,跟着星轨慢慢向前走。她微微偏头,视线无意扫向少年与拾荒者。
那名拾荒者正巧抬头看向他们,他皮肤糙黑,眼角堆着深深的皱纹,眼珠也有些浑浊。
徐巧妹怕被发现,紧张地回过了头。
然而回过头后她就愣住了,她的面前摆了一地塑料瓶、易拉罐,她的手正拿起其中一个塑料瓶,打开盖子,捏扁,再盖上盖子。
徐巧妹余光扫过她的手掌,发现那只手黝黑而粗糙。
她明白过来——她已经进入过去了,而且,恐怕进入的是那名拾荒老者的过去。
这次徐巧妹有了经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从拾荒者的身体内挣脱出来。
她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想到星轨的各种“教导”,无非是对精神力的运用。
这么想着,她试着想象自己正在推开眼前的身体,挣扎、后退——
她的身体倏然一轻,再低头时,徐巧妹看到了拾荒者的背影。
她看了看自己,发现她根本看不到自己,也就是说,此刻的她并没有实体,就像是一架悬停在半空中的摄像机。
还不等她惊奇完,不远处传来了婴儿微弱的哭声。
拾荒者的手顿了一下,许久,才站起身向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看到了一个男婴。
可他只是一个拾荒者、流浪汉,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能再捡个孩子呢?
于是他抱着孩子穿过大街小巷,寻找孩子的父母,也询问有没有人愿意领养。
遗憾的是,没什么人愿意搭理一个带着孩子的脏兮兮拾荒者。
卧龟区没有福利院,拾荒者从未走出过卧龟区,此刻也不打算去别的城区碰运气,他一时觉得有些迷茫。
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他试着带了两天孩子,他去讨了米汤、牛奶,还试过将捡来的碳酸饮料放光气,把甜水喂给孩子喝。
孩子瘦弱极了,像只小猫,吃不饱,没有干净的尿布,每天都哭唧唧的。
很快,拾荒者就烦了,为了照顾孩子,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翻垃圾,他也饿了一整天了。
可孩子还在哭。
他看了孩子一眼,最终在天亮之前将孩子喂饱,放到了一个白日里颇为热闹的街道边。
他躲在不远处的巷子里,想看看谁会把孩子带走。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孩子没有被人贩子抱走,也没有被好心人抱走。
男孩就那么躺在襁褓之中,纯净的眼睛望着来来往往的冷漠大人。
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停下脚步。
最终,拾荒者还是走了过去,抱走了哭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的男孩。
他用布条将男孩系在怀中,带着男孩去翻垃圾。
有时候,有些做食品小生意的人看到他带着孩子,会给一点客人没吃完的食物。
有时候,他们只能在桥洞下喝些浑浊的雨水。
幸运的是,男孩很健康,一直没怎么生过病,顺利地长大了。
在男孩八岁的时候,一对夫妇找到了拾荒者,表示他们失去了生育能力,但又没什么钱,申请不到正规的领养。
他们想领养那个男孩。
拾荒者很欣慰,男孩跟着他吃不饱穿不暖,有人能领养再好不过了。
“我不去!我不想去!”,那是男孩第一次反抗拾荒者。
拾荒者也怒了,可是他是哑巴,只能发出“嗬嗬”的骇人声响,他无法说服男孩。
最终,一个巴掌落在了男孩脸上。
男孩沉默地跟着中年夫妇走了。
后来,拾荒者偷偷跑到那对夫妇家附近去看过男孩。
男孩穿上了新衣服,背着书包,似乎要去上学了。
拾荒者很欣慰,心想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至于男孩怎么想?
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这是对他好。
接下来,拾荒者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翻垃圾、捡瓶子、卖瓶子。
徐巧妹心想,既然她能进入拾荒者的过去,那么能不能加速或者跳过呢?
这么想着,她幻想着自己伸出手,划拉了一下“进度条”。
眼前的画面倏然扭曲,声画仿佛被极度压缩,徐巧妹眼前一花,随后看到了长大后的男孩。
她看了一眼街边店铺内的电子招牌,这已经是两年后了,男孩十岁了。
他不知怎么又找到了拾荒者,正声泪俱下地和拾荒者描述领养他的那户人多么阴暗,总是不给他饭吃,还会在没人的时候疯了一样打他。
徐巧妹听出他是在撒谎,在她刚刚瞥到的过去画面中,那家人对男孩虽然算不上极好,却也从不缺衣少食,更不要说打骂了。
但拾荒者相信了,他心疼地抚过男孩自己制造出来的伤痕,抱住了他。
男孩靠在拾荒者身上,偷偷笑了,他的声音还是带着哭腔,“喂,老头,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再也不许赶我走了!”
拾荒者点头。
在接下来的春秋冬夏中,男孩成长成了少年,他和拾荒者一起在卧龟区流浪。
混帮派,收保护费,去卧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