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杀了我重新练号,如果我们双方各走五十步,在元婴期凹峰相见——然后我原地躺平,他再重新飞升。
这岂不是一种更快的方式!
但是有什么方法能引起他的不满,但又不至于想砍死她?
惹他生气?让他厌烦?
做一些不犯法但缺乏道德的事情?
霜淩思来想去,壮起雄起豹子胆,一手掏向他腰带。
顾写尘:“?”
又菜又色又冒犯,他肯定会生气吧?
顾写尘垂眸,长睫覆影,很平静。
霜淩斗胆把他腰带向外拉了一寸,他身形却跟着倾了些,清冷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不生气?这么没性格!
她心一横,干脆使劲一抓,手腕却被滚烫的掌心捏住了。
“你这个方法,不可行。”
碎玉清冽的声线响在耳畔,霜淩耳朵尖一炸,抬眼,对上他漆黑眼底的莫名涌动。
顾写尘自然能察觉是汲春丝的影响令他修为受损,所以也看得出她在试探什么。
想看他修为后退?
但对他而言,退步的感觉,十分新鲜。
这句话如果让霜淩听见,她至少要替大男主破防三天。
但漫漫修仙大道,顾写尘的每一次进境悟道,实在过于容易。他生来卓绝,心志清坚,从落地金丹到如今,他只有进境,没有后退,甚至走岔路都很少。
“我的修为继续倒退,也无妨。”
霜淩愣愣抬眼:“为什么?”
剑尊平静地带她上了剑,“因为,已经在恢复了。”
霜淩:?
我的耳朵坏了。
听不懂人话了!
顾写尘平静地抬起指尖,凝诀,冰蓝萃郁的灵力依旧如海啸般磅礴汹涌,丝毫不见凝滞倒退。
剑尊满身脊骨,一身经脉,无时无刻不在自行运转周天,拓经炼骨。
他活着,就在修行。
他修行,就能进境。
霜淩彻底傻了。
龙成珏才刚刚带着消息兴冲冲而去,剑尊修为有损的消息甚至还没来得及大范围传开。
而你,这位绝世天才。
你就已经重修境界了。
所以就算顾写尘修为直降,她也追不上是吧?是吧!
霜淩远目:“我想死。”
顾写尘:“那不行。”
他缓缓捏着她的腕骨,黑眸压着冰透的蓝。
“从这里到坤仑山门还有千里,没有人会来打你。”
“你,打我。”
霜淩含泪看着他。
九洲风起,剑尊衣袂翻飞,持剑而立。
顾写尘,你也没放过我!!
…
“现在外边的人都怎么说?”
岁禄剑宗的戒律宫内,顾莨闭目打坐。
他被老宗主严明责罚在此。
但,他的心魔并未被法阵灌脉洗除。
门禁也未戒严,青嫣已经偷偷来了多次。
剑童正将洲外物议一一说与少宗主,岁禄大比之后,少宗主堕魔的消息像野草一样在九洲疯涨,一日之间无人不在谈论他的名字。
顾莨闭着的双目中邪气四溢。
勾唇。
说实话,这是顾莨此生最声名远扬的时刻。他从未有过这样惊动于九洲的事迹。以至于听着那些交口传颂的描述,他心底甚至是痛快的。
“但现在大家都在说另一件事。”剑童小心地说。
“什么事?”
“顾少尊…似乎修为有损。”
顾莨睁开了眼睛。
顾写尘。轻而易举地,就能夺走九洲所有目光。
从他来到岁禄的那一天起,从父亲的目光开始,从来如此。
因为他是不世奇才,万年一遇,只要顾写尘这个名字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九洲皆知。
顾莨表情仍旧带笑,垂在膝头的手却攥紧,剑童感觉到一阵阴冷。
心魔感知到他横生的幽嫉:
“他的修为有损,必与合欢圣女有关。”
“我知道。”
顾莨冷冷一笑,“但,他不知道。”
否则,以顾写尘那孤傲的性格,若是身边有魔修,他定会毫不留情地一剑斩碎。就像他察觉到我身上沾染了魔气,便不留任何情面。
心魔古老沧桑的声音幽幽传来。
“仙魔同修大道不可毁改,你既已被发现,何不拉他下水?”
“修道,他是天才。修魔,难道也是吗?”
顾莨缓缓勾唇,“你错了。”
为什么不能是他来替我背负这些恶名?
曾经,二十年相伴,顾莨是真的拿他当过亲兄弟的。
可顾写尘的存在,就是他道心的破灭。
顾莨一掌击退了剑童,掌心一翻,浓郁的黑气之中,出现了一颗黑潮翻涌的沉珠。
他和坤地的联姻终止,圣洲之内却有人送来了这个东西。幸而他顾眷苍终究是大气运之子,天命,在他手中。
“魔种,该起了。”
魔气,荒岚之息,这是世间少有人知晓的秘密,那才是世间最古老,最强大的能量。
他要释放九洲魔祸,让仙魔之战兴起,当两势交战之时,灵气和魔气会大量充溢于世间。
而他需要一个东西,来囊括世间亿万丈荒息,铸成他旷世神威一统九洲。
…阴阳双合鼎。
“坤地之所以能拿出荒北之极的钥匙,是因为那里曾是阴仪的发源之地,阴阳双合鼎就在坤仑群山中尘封。”
心魔兴奋地意会,“你要用这次坤仑山猎,成为魔的缘起。”
“不止如此。”顾莨笑着起身,他感知到身后的一道化神之识,知道他并不会真的阻止他。
养子,终究是外边的野种。
而他,才是艮山顾氏的未来。
“当魔祸势起,合欢圣女将公诸于世。顾写尘与她之间无论有何死生之结,都无所谓,他只要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