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两巴掌。
任凭她软硬兼施,也没能让崔虎放她去找太子。
直到内务府的甄公公带着太监宫女来到府上,说给简郡王收拾行李。
窦清漪才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坐在蔷薇园的石凳上,呆呆地望着星空,眼底的泪已干涸。
甄公公笑容满面地走上前:“夫人,您的行李也给您收拾妥当了,小的顺道把您送去晋王府吧?”
窦清漪喃喃:“晋王府……”
甄公公笑道:“是啊,晋王府,您日后就是晋王府的侧妃了,是贵妃娘娘给您的恩典。”
“晋王府……侧妃……”
窦清漪自嘲地笑了,“我差点儿就当上了太子妃,如今却只能去王府当个侧妃?”
甄公公意味深长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的儿子是护国麒麟,是江山的继承人,他日问鼎九五,您还稀罕曾经的来时路?”
窦清漪缓缓抬头,呆滞的目光一点点转为犀利:“甄公公,你大逆不道啊。”
甄公公扑通跪下:“奴才失言!请窦侧妃恕罪!”
窦清漪轻轻拿掉一片落在肩上的树叶,风轻云淡地说道:“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我儿子认谁,谁就是太子。”
陆昭言,你会后悔的!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背弃我和骐儿,我等着看你痛失所有,看你会不会跪下来求我!
甄公公前脚刚离开太子府,后脚余公公就到了。
陆昭言在书房见了余公公。
余公公气喘吁吁,形容狼狈。
陆昭言温声道:“余总管一路辛苦了,不知这么晚所为何事。”
余公公长叹一声:“殿下,您就莫寻老奴开心了,老奴这一路上遭的罪,还不是殿下您给的?”
梁帝让他来问陆昭言最后一次,到底要不要做太子。
然后,他在来的路上,不是车轱辘坏了,就是街道让人堵了。
在此期间,胡贵妃与陆骐祖孙相认,胡贵妃以保下窦清漪为条件,让陆骐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等余公公排除万难抵达太子府时,一切已成定局。
“您和贵妃娘娘这一手,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啊。”
陆昭言笑道:“余总管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呢。”
余公公半点儿不意外:“老奴也算看着几位殿下长大的,几位殿下都是奴才的小主子。奴才不希望任何一位殿下出事,相信陛下的慈父之心只会更甚。不论陛下作何决断,既是为了殿下,也是为了大梁江山。”
陆昭言道:“父皇是为了我好,我明白,只是在我心里,有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父皇是对的,我也没有错。”
余公公点了点头:“那么,老奴回宫去向陛下复命了。”
他拱手,行了一礼,恭敬地退了出去。
“余总管。”
陆昭言叫住他。
余公公已经出了门,闻言又转过身,问道:“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一个丫鬟拿着一瓶药膏递给余公公。
陆昭言道:“腿脚又不利索了,你年纪大了,父皇身边的事交给你的干儿子们去做就好,不必事事躬亲。”
余公公心头一暖:“多谢殿下。”
他嘴上说六个殿下全是他的小主子,可十指伸出尚有长短,他又何尝没有偏心的地方?
他是个阉人,身上落了点不可外道的毛病,只有殿下会给他送药,也只有殿下不嫌他脏。
“殿下。”
他握住药瓶,“国师入宫了。”
-
摘星楼。
梁帝与公孙炎明对坐在登高望远之处,仿若置身星河。
二人身前摆放着一张小几。
公孙炎明刚卜完卦。
梁帝看着桌上的罗盘与铜钱,问公孙炎明道:“国师,大梁国运如何?”
公孙炎明正色道:“国运震荡,近日当有大事发生。”
“大事……”
梁帝眉头一皱,良久不言。
公孙炎明对一旁的钦天监弟子摆了摆手。
弟子们纷纷退下。
余公公累了一日,此时侍奉在梁帝身旁的是小德子。
小德子没动。
梁帝也没撵他走。
公孙炎明将卦象打乱。
梁帝道:“国师,骐儿的身世你想必知道了。”
公孙炎明起身,拱手致歉:“臣有罪。”
梁帝招呼他坐下:“不干你的事,是华儿自己造孽,害得窦氏认错了人。”
公孙炎明坐回蒲团上。
梁帝问道:“你说的国运震荡,可是指骐儿归位一事?”
公孙炎明顿了顿,说道:“勾陈星晦暗不明,此乃大凶之兆。”
梁帝立即道:“请国师赐教。”
公孙炎明正色道:“拨乱反正。”
梁帝皱眉看向公孙炎明:“国师的意思是……让言儿交出金印,将太子之位还给他大哥?”
公孙炎明叹道:“卦象只有四个字,拨乱反正,至于是不是指太子,臣不敢妄言。”
话虽如此,可除了太子之位,还有什么需要被拨乱反正的?
公孙炎明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为了大梁的江山,请您尽快做决定。”
梁帝闭了闭眼,无比怅然地叹了口气:“朕知道了。”
-
千机阁,萧榕儿母女也得知了陆骐的身世。
公孙紫玉惊讶得不得了:“天啦,他居然是晋王的儿子!那……那姐姐嫁过去……岂不就是晋王府的儿媳了?以后还能当太子妃吗?”
公孙流萤神色冷静。
萧榕儿笑了笑,说道:“骐儿是谁的儿子,谁就是太子,再加上你姐姐生来就是凤凰,她嫁谁,谁便是帝王。”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究竟哪个才是陆骐的亲爹,陆骐与她女儿注定是要做帝后的,谁来当这个爹又有什么关系呢?
梁帝是因为陆骐才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