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是赫曼·海德博特。
穿着金丝白袍子的赫曼重新恢复了他往日的从容优雅,银白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垂在脑后,赫曼斯斯文文地笼着袍袖,慢条斯理地说:“对于‘阿希娜学院代表队’的最终成员构成,我有异议。”
红土裂谷里寂静了一瞬间,随即爆发出一些“嗡嗡”的嘈杂的议论。
“赫曼·海德博特是什么意思?”有人低声说,“难道他还不愿意认输吗?”
“他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失败的。这时候如果不愿意认输,那就有点难看了。”
露辛达对此也相当地意外。她与自己台上的四个朋友对视一眼——大家看上去都很惊讶——露辛达探究地望向礼台下的赫曼。
而赫曼仿佛没有听见周围的议论声音,只是神情自然地弯了弯唇角,微笑道:“对于露辛达·梅菲尔德,我当然没有异议。对于她真诚勇敢的同伴,霍丽叶、黛尔缀和斐蒂南德,我也没有异议。但是,”
赫曼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迈开脚步;学徒们无意识地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在所有人惊异而疑惑的注视下,赫曼握住自己的袍袖,一步一步气定神闲地走上了艾弗格林院长以及露辛达队伍所在的礼台。
赫曼微笑着,优游自若地,径直走到了西德尔·格林的身边。
“我对露辛达没有异议。”赫曼说,“但是,我对这位西德尔……西德尔·格林,有很大的异议。”
露辛达闻言,眉心微微蹙起。霍丽叶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露辛达微微抬手,向她摇了摇头:
赫曼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露辛达这样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队伍最外侧的西德尔——
露辛达微微一怔。
因为,西德尔的神情,确实有些古怪:
他流露出的不是一个单纯的紧张或者惊诧的表情,也并非被人挑战的愤怒,而是一种用文字难以形容的、矛盾而复杂的神情。
露辛达从来没有在为人直率而慷慨的西德尔·格林脸上看见过这样深沉而复杂的神情。
她神情奇异地望着自己的队友,只听见赫曼·海德博特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以为,”赫曼说,“阿希娜学院的学徒之中,真的没有人认识你吗?来自埃尔顿王室的西德若斯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