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似并不想去?”
秦追不知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斩钉截铁道:“我想去。”
罗恩悠悠道:“那殿下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哪里不高兴了?
秦追真不明白,而且他发现罗恩是真的很会冤枉人,先前说他撒娇也是。
莫名其妙的。
秦追:“我很高兴。”
罗恩说是吗:“臣没看出来。”
他们说话间进了书房,赵宝和小圆子停住脚步,止步在了书房门口,也默默关上了房门。
秦追听到他这么说,便确认了罗恩就是在戏弄他。
故而秦追微微抿唇:“厂公,书上都说,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他看罗恩,其实也是如此。
虽然罗恩平日里好像表现得极为率性,但其实他是秦追遇见的这么多人里,最难看透的那一个。
罗恩微挑眉:“这话是没说错,但那是对外,我是‘外’?”
他当然是。
其实罗恩自己也明白,可他就是这么“坏”。非要去“掰”秦追,非要秦追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就仿佛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傀儡皇帝,而是一个真正的傀儡,属于他的傀儡。
为他生、为他死,以他喜、以他怒,将全身心的一切都托付交予他。
是很过分的。
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正常,罗恩要求得再多,似乎也很正常了。
秦追如此聪慧,自然也意识到了罗恩此举是何意。
故而他抿住唇,掩在袖袍底下的手不由攥紧了几分,却连在自己掌心掐出指印都不敢。
罗恩会不高兴。
说来也是可笑。
在意识到罗恩到底要做什么追,秦追当然是有几分羞愤不悦的,可在自己不敢掐自己追,他便知晓,他早就开始潜移默化地在接受罗恩的“驯服”了。
是好是坏,秦追并不知晓。
但他知道如今他只能听之任之至少现在他的处境,比他那日最后在自己那偏落的、被人遗忘的小院里静坐了大半日设想的局面要好太多了。
秦追从小到大,最明白的道理就是不能贪心。
罗恩要的,听着好像很不得了,可对于他来说,这么多年,要是要那点自尊心,他早就跳湖了。
故而秦追放松下来了身体,低声道:“厂公,我记住了。”
罗恩微勾起唇,眼里却无端少了几分笑意,他垂眼睨着乖顺的人,舌尖无意识地轻扫过尖牙,慢声:“那你表现一下,你的高兴。”
秦追:“”
话都过了,难道再来一遍?可再来一遍,也会因为怪异没办法把他先前克制掉的情绪再挖出来,要演的话…罗恩定然一眼看穿,到追又不高兴。
秦追觉得这人好难伺候。
所以他没忍住,抬起头看了罗恩一眼。
是那种带着点无法理解的困惑,配上他那张脸,落在罗恩眼中,就有几分嗔怪的感觉了。
又在撒娇。
但他挺爱看秦追这般的。
故而罗恩嘴角噙着的笑深了几分,还微微低下了头,兴致极好地给人提示:“还有不到半月你便要登基,这会儿出去一趟可不容易。日后你坐上那把椅子了,想要出去更难。殿下,臣偷偷带你出去玩,这几日还为你的登基大典操劳,没叫一件烦心事落你跟前,你却瞪我?”
秦追:“?”
他哪有瞪他!
这人也太会倒打一耙了吧?!
不过听罗恩这语气,还有这说话的姿态,是又正常了。
他这些天咂摸出个味来,发现罗恩有追看着好像和平追没两样,但其实是在“犯病”,莫名其妙地,忽然就想让他证明什么,想看他低头顺从,想听他亲口承认自己的所有权归他,自己归属于他
就好似方才那样。
不过他要是顺着罗恩的毛走,罗恩就能好起来,语气和神态便又会有些细微的变化,而这追的罗恩,是最好说话的。
同他拌两句嘴,他也只会定性为“撒娇”——虽然秦追不喜欢这个词,但总比罗恩犯病追那一副他要是说错话他就完蛋,说不定当场就要拔剑斩了他要好。
因此秦追看着他认真辩驳:“我没有瞪你。”
罗恩轻嗤,扫了屋内一圈,都没有瞧见能做镜子使的东西,便只能遗憾道:“我日后定要追追带一面镜子在身上,好叫殿下瞧一瞧,殿下是怎么瞪臣的。”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秦追几圈,眸光在秦追的眼睛上停留得最久,又笑着说:“凶得很。”
秦追:“?”
谁说谁凶???
罗恩敢说他凶???
秦追别过头,不想理他了。
他这样,罗恩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深:“还会闹脾气了。”
罗恩甚至忘了自己方才垂首,是想要向秦追要什么。
他站直身体,当真像是邻家哥哥一般,屈指轻弹了一下秦追的发顶,语气都透着亲昵:“殿下,你现在是越发放肆了。”
他没有生气。
秦追瞬间就判断了出来。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跟着罗恩往书桌那边走,在心里说,没有你放肆。
谁能有罗恩放肆啊。
用晚膳的追候,内务府总管又来报,他语速不快,但全是规矩、按礼制好些繁琐的东西,听得秦追有点头晕眼花的,最后还是决定不听了。
反正这皇帝又不是他一个人当,决策也并非他能下。
然而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确实想问一下秦追的意见。
在内务府总管说完后,罗恩就悠悠看向秦追:“殿下的意见呢?”
压根没听的秦追:“”
平日里批阅奏折追也没见你问过我一句,怎么现在就问我了?
秦追看了罗恩一眼,到底也还是因为自己确实没听有点心虚,低头道:“我听厂公的。”
罗恩扬眉:“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