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拇指几乎在她颊侧按出红痕。
他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旋即失望而心疼地落下去,语声压着讥诮和自嘲:“他是你的男朋友?你为了他要做流产手术?”
撞落一地的白色文件纷纷扬扬,赵煦阳俯身一张张捡起,念出胚胎的发育情况。
周津澈闻声色变。
他当然知道,这个月份已经不能做伤害较小的人流。而引产,如果技术不到位或照顾不好,有可能还要二次清宫。
毫无疑问,无论是哪种,对女性身体都是一种重创。
赵煦阳目不转盯地看着黑白影印的B超单,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忽然半蹲着身,像个孩子似地嚎啕大哭。
舒意轻轻地叹了口气。
“周津澈,你先放开我。”
真正流逝的时间或许只有几秒钟,但对周津澈来说,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明亮灯带和窗口漏下的夕阳余晖,乱七八糟地映着她精疲力尽的侧脸。
舒意眼皮很深,眼睫也长,她揉着额角垂眸,静静地看了会儿蹲在地上崩溃的赵煦阳。
良久,她回过头,轻轻地说:“误会了,不是我怀孕。他是康黛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