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走了过去,看到眼前这一幕,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一团。
风雪鸢转身向顺帝一福,说道:“父皇,恕儿臣无能为力。”
“为何?”
“儿臣按照医书上所写来用,可萧大人的血不仅不能使萧风笙的血重生,反而与之不能相融,恐怕……”
“恐怕什么?”
风雪鸢定神说道:“恐怕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林安长公主大吼一声:“你胡说!分明是你这法子有误!你有本事去找出典籍来,不然就是你蓄意谋害!”
风雪鸢并没有顺着林安长公主的话去证明自己,而是抓住血不相容的现象,“姑母,我就算将法子记错了,但这合血之法是众医官皆会之法,怎会有错?”
“合血之法乃是用清水,你这汤药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怎能做数!”林安长公主瞪了萧植一眼。萧植自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自责地低下了头。
萧风笙本痛得死去活来,听到众人议论纷纷,也安静了下来,忍着痛看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
林安长公主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像是一阵烈焰冲破了所包裹的油纸,直冲着她的脸而来。
“夫人…”萧植不顾手腕上的伤,连忙扶住了林安长公主。
风雪鸢静静地看着众人的反应,萧风笙一脸担忧,萧植一脸自责,林安长公主一脸的愤怒,其余宫人则一脸的惊慌。顺帝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现在风雪鸢就等顺帝起了疑心,自己开口要求重新滴血验亲了。
顺帝正要开口之时,张医婆的声音却从众人身后传出。
“陛下,长公主,奴婢也知道此法。”
风雪鸢见着张医婆来了,心里感觉有了主心骨,可张医婆神色憔悴,眉心微皱,额头和脖子上俱是冷汗,跪地行礼时行动甚是艰难。
“参见陛下,奴婢乃医局医婆张氏,幼时同师傅在外云游时,曾听说过公主所说的法子。公主在碗盏中弄错了一味,且需先取子血,再加入父血。公主没能做成此法,并非萧大人和公子的血有问题。”
风雪鸢没想到盼来的后盾竟然要拆她的局,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说什么。她瞪了张医婆一眼,可张医婆却沉着脸微微摇了摇头。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就是对的呢?”顺帝问道。
“陛下,长公主和萧大人请恕罪,恐怕要再取萧大人的一滴血,奴婢愿在众人面前演示一遍。但至于何时见效,还要看接下来养护的如何。”
风雪鸢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法子是她编的,张医婆又怎能将这法子演示出来,萧植的血又如何真的能生出萧风笙的血。
张医婆望向萧植和林安长公主,萧植想了想,说道:“若能医好笙儿,就算再取百滴,也无妨。医婆尽管做来。”
张医婆让人找来纸笔,写了几味药,让人去医局取来,又命人将煮药的砂锅和炭火挪进内院。
萧风笙无法下地行走,见众人都走了出去,在床上急得又出了一身汗。
众人来到院中,张医婆取了几味药,十分考究地熬煮成一小碗汤药,先将萧风笙的血滴了进去。
“萧大人,请吧。”
萧植走上前,从刚才的伤口处挤出了一滴血。
滴入后,张医婆悄悄放了些粉末进去,碗盏里立马翻涌起了惊涛骇浪,一碗底的褐色的汤药瞬间翻涌成了深红色,溢出了碗边。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世间真能有生血之法。
张医婆端起碗盏回到了内室,让萧风笙喝下汤药。
林安长公主尚在惊愕当中,拉住张医婆问道:“笙儿的骨头真能长好?”
张医婆微微一笑:“还是要好生将养着,是否真的能恢复如初,也要看个人的造化。”
林安长公主无暇去思考张医婆为何要赶来解她的困境,只扑过去抱住萧风笙。
“阿娘,阿耶。吓死孩儿了。”萧风笙抱着林安长公主,哭得伤心不已。
院子里,顺帝松了口气,稍稍放下了心来。风雪鸢自知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不等顺帝开口,率先跪地请罪道:“父皇,儿臣学艺不精,惹出许多是非来,请父皇责罚。”
“你也是关心情切,何罪之有,起来吧。不过…笙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坠马呢?”
曲萧和一听上前跪地,请罪道:“回禀陛下,萧风笙当时骑的是臣的马,名叫东风。此马认主,故而将风笙摔了下来。如今东风已被臣处决,请陛下降罪于臣。”这只是曲萧和搪塞顺帝的说辞,但他心里还是存了疑问。
“唉,日后你们这些小辈,骑马的时候当心着点,别总是骑烈马,你也起来吧。看来笙儿合该有此劫啊,也怨不得你。朕前朝还有事,你们在这照看一下吧。”
众人送走了顺帝,曲萧和转头看向了风雪鸢。今日萧风笙要骑东风,起因是风雪鸢要骑大花,而又怂恿萧风笙骑东风赛马。曲萧和总觉得萧风笙坠马与风雪鸢脱不了干系。
待顺帝走后,曲萧和没有留下照看萧风笙,而是又回了玉林苑。
风雪鸢与张医婆正也想离开德泰堂,却被众医官拦住了去路。
“张姑姑可否赐教,这血缘生骨一法究竟如何用?”
张医婆向众人回礼,说道:“此法需取父之血,有悖于伦理纲常,效果也非有十全的把握,鄙人出师之日,师傅一再叮嘱不可妄用此法,故而无法向诸位传授了。”
说罢,张医婆向风雪鸢使了个眼色,先行离开了。
待风雪鸢回到起阳宫,张医婆已在等候在了正殿。
风雪鸢命左右都退去,紧闭了殿门,只留下了柴婆和何叶柳华:“张医婆,今日是怎么回事?我一早命人去寻你,可你未告假却不见了踪影。”
张医婆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先借公主这里,让奴婢包扎下伤口。”
风雪鸢往张医婆的手臂和背部看去,鲜血已浸透了衣衫。
“这是怎么了?何叶,去取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