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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是贪心不足。
不经意看到女孩露在袖外的半截右腕时,他的目光更是不由定格了一瞬。
那处莹白如玉,细嫩如藕,合该戴着什么点缀一番,可现下却是空空如也。
回想起她方才的诸般敬辞,梁肃莫名觉得无甚胃口,索性把玩起了手中的玉箸,声音沉如冰泉:“太傅既已回宫,自当官复原职,怎还如此谦谨?”
分明是出自帝王的质问,可此话听来却没有咄咄逼人之意,反倒还带着点微不可察的示好。
心中闪过这一念头时,宋知斐还以为是自己生了错觉。
可她已然听出了此话的言外之意,搁下碗筷后,也坦诚相待:
“蒙陛下礼重,只是记忆有损,实不敢冒领官家名衔,何况……”
“朕说你是你便是。”梁肃随口打断,全然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只不容置喙地夹了一筷好菜填入她的碗中,全然不给她推拒的余地。
唯有玉箸与瓷碗磕出一声轻响,一如他那蛮不讲理之语,不动声色地带了些许冷息。
见状,宋知斐也只得轻然一笑,依言附和:
“可是……对官政一概不知,只怕要尸位素餐,有愧陛下了。”
“朝中才子辈出,何不让有志者施展抱负,以为国家效忠?”
女孩语声温清,雅淡如水。虽是直言,却无胆惧之意,亦无寻衅之气。
可梁肃闻言,目光却一霎沉暗了下来。
他仔细看着她这副两袖淡泊、与世无争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难以信服。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忽的冷笑一声,竟也从善如流,“说的也是,太傅远朝堂久矣,内阁的奏章只怕是一本都看不懂了。”
他顿了顿,又另起话锋,“那么自即日起……”
天子若有所思,似是在仔细斟酌。
见此,宋知斐也甚有自知,不落了帝王的颜面,先一步诚恳拜谢道:
“民女愿为庶人,叩谢陛下圣恩。”
“……”梁肃默然看着她,嵌紧掌心,面上挂着的笑意顿时冷暗了下来。
“来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