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便自告奋勇去隔壁县寻我师父。
当天我爸就出发了,我让我妈回去家里,毕竟鬼神之事不是人多就能搞定的,人越多说不定越麻烦。
家里只留下我和刘婆子还有张支朝夫妇就够了。
接下来我又给张芊芊画了一道护身符,挂在她胸口,防止她再次被孙小六上身。
折腾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简单吃了点面条,然后就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期间张芊芊一直在沉睡当中。
这是正常现象,就照孙小六的道行,哪怕是上了我爸那样的壮年男人的身,不睡个两天两夜也恢复不过来。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我,刘婆子,张支朝夫妇,终于抵挡不住疲惫,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半梦半醒之间,我恍惚看见了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从外面溜进来了,小男孩浑身惨白,病恹恹的模样,在进门之后就直奔张芊芊卧室。
从我在客厅的位置可以看见一点张芊芊卧室里的情况,只见那小男孩蹲在了张芊芊的床前,不断去吹张芊芊胸口的护身符。
小男孩一张嘴,就跟在大冬天呼吸似的,吐出一股股白气。
白气吹过一次,张芊芊浑身就哆嗦一下,而我画的那道护身符则散发出淡淡的蓝光,把小男孩哈出的白气挡了回去。
这时候,从我右手掌心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就跟被打火机的点火器打了一下似的。
我陡然从睡梦中惊醒。
紧促的铜铃声在屋里响个不停,而除我之外的三人都在呼呼大睡,地上的香灰上赫然有一排浅浅的小孩的脚印。
我顾不上叫其他人,一个箭步就窜进了张芊芊卧室。
果然就在张芊芊床边,蹲着一团白花花的虚影,那张护身符上下飘动,似乎是被风吹动似的。
“放肆!”
我抄起五雷令就要打。
那团白花花的影子速度很快,嗖的一下就从我脚边蹿了过去。
“想跑!?”
张家遍地都是我铺设的香灰,那团虚影根本无处躲藏,最后被我堵在了卫生间的墙角。
这个小角色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于是托着五雷令,冷眼看着它。
此时白色的影子瑟瑟发抖,不多时地上的香灰多出了几道痕迹。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怕,救命。”
命还是个错别字。
我差点笑出声来了,这么怂的鬼我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小鬼也有点意思,于是我点起一柱供神的檀香,然后照着刘婆子三人的手腕各点了一下。
至于为什么用香去烫而不是直接叫醒,因为我肯定我们几个绝不是普通的打瞌睡。
张支朝夫妇就算了,我和刘婆子还不至于睡得那么死。
而且我这都折腾了一会儿了,这都不醒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但至于是什么手法,我还真不知道。
刘婆子几人被檀香一烫,激灵一下就苏醒过来了。
几人醒来之后都有些茫然,我把刘婆子带到小鬼面前。
“婶子,你问问,这小鬼是什么来头。”
刘婆子闭上眼,身子微微一晃,再睁眼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哇!”
刘婆子哭了,准确来说,是那个小鬼哭了。
这可给我整不会了。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憋回去!”
我学着老爸的口吻说了一句。
刘婆子止住了抽泣,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咳咳!我问你,你是谁?为啥来害人?”
我一副严厉的模样说道。
刘婆子操着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口音说道:“我·· · 我叫郑· · 郑志鹏,今年十一岁了,我家就住在上洼村· · · · · · 我没想害人。”
上洼村,离我们村大约三十来里地。
小男孩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经历,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在去年生了一场大病,而后就睡着了,醒来之后有一个老爷爷把他带走了。
他现在住在一个黑洞洞的小房子里,那个老爷爷今天第一次放他出来,结果就被我逮到了。
看着郑志鹏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感觉他应该没说谎。
咕咚!
刘婆子喉咙上下一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手里的檀香。
“喏。”
我把檀香递到了刘婆子鼻子下头。
刘婆子抬头询问似的看了看我,在得到我的同意之后,鼻子猛地抽动了几下,三两下就把檀香的烟雾吸进了鼻子。
我手里的檀香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消耗下去。
“好家伙,你是饿死鬼啊?”
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刘婆子打了个饱嗝,先是露出了满足的神情,继而又怯生生地问道:“还· · 还有吗?”
我无奈地只好再掏出三根檀香点燃之后让他吸个够。
“嗝~~~~~~”
刘婆子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三根檀香也再次燃烧殆尽。
“吃饱了吗?”
“嗯!”
我双手环抱胸前,说道:“想不想以后都有口饱饭?”
“嗯嗯!想!”
刘婆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叫江初年,叫我声年哥,以后跟着我,每天都有饱饭,我还罩着你,怎么样?”
“年哥!”
刘婆子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
“行了行了,叔,阿姨,你们家也没有什么手串或者玉佩,越便宜的越好。”
“有一个玉佩,我前天在地摊上买的,我给你拿。”
刘红梅说完话,到自己卧室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块雕刻成鲤鱼样式的玉佩出来。
“小年儿,你看这行不?”
我接过玉佩一看,不值什么钱,就是个装饰品。
“可以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