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车辙印,偶尔有村民赶着马车路过,一股股清新药香从车里传来。
察觉到大司主目光,盗圣脸色有些发烫…哎…生活不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屈能伸不是坏事。
楚晚棠干咳两声,认真道:“这桩案子有点特殊,镇妖师们虽然经验多,可他们办案都有一套固定流程了,我怕出事。”
盗圣面露喜色,只要能在文轩阁站稳脚跟,她就不需要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了,可问题是……她的名誉似乎还没有恢复,偷盗黄金的事情,陆斩并未澄清。
年龄是个危险话题,陆斩不想接茬,便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我就领着柔姨去文轩阁报到,先熟悉熟悉环境…若是柔姨碰到不懂的事儿,尽管找我就行。”
楚晚棠没用玉佩压制本性,性格格外活泼灵动,笑容明艳艳,嗓音脆生生:“当然是想请你出山啦?”
陆斩在心底盘清楚手头上的事,这才放心出发。
白衣胜雪的楚仙子仗剑同行,乌发被雪花落白,玉面在风雪中明艳坚韧如花。
这回轮到陆斩语塞了。
无奈,陆斩只能将其送进去文轩阁,本打算让陈北放盯着点对方,可想想陈北放不仅是他的人,也是大司主的心腹,是个可恶的两姓家奴,陆斩便只好作罢。
“那很急。”楚晚棠忽然说道。
“啪啪——”
刚刚忙完镇妖司的事,他还想去关怀一下月月,家里还有闹脾气的姜姜…
国公一案,陆斩当属头功,不仅大司主凤颜大悦,当今陛下亦亲自赏赐。
“我看柔姨是修武的好材料,修行不高也许是没找到合适的法子。”陆斩热心道:“我是夜医,要不我查查柔姨经络,给柔姨找个合适的修行法子?”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外面还是阴沉沉的,大雪呼呼地下。
赫然是盗圣。
但凡她主动一点儿,按照她的身材跟美貌,观棋肯定瞬间被她勾走!
姜凝霜打定主意,‘啪嗒’一声将窗户关上,在房间里开始琢磨。
——
白雪皑皑堆满都城,可镇妖司门口却仍旧热闹,国公案还未彻底结案,刑部的人经常来来往往。
大司主摆摆手:“一码归一码,既然现在文轩阁你说了算,我就算想朝着文轩阁里安插人,也得跟你说声,否则其他人就不会拿你当回事。”
实际上,小楚今日喊他出任务,还是因为祝绯的提议。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也不能收回,盗圣硬着头皮道:“我叫武柔,姨不姨的没关系,陆大人喊我小武也行。”
陈北放点头:“嗯…卑职也不知道什么事,不过看大司主模样,心情应该不错。”
盗圣脚步一顿:“咳……我勉强算是武修,只是修行不高,无法跟陆大人这般修为相提并论。”
思来想去,还是一起去办案子最合适,一起经历人世间种种,才是磨合感情的最好方式,也能让她认清自己内心。
楚晚棠这话说得不错,根据镇妖司的办案经验,其他的妖成精后,第一件事多为涉足红尘,好奇人类生活。
哪像她姜凝霜,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
可话说回来,道理都懂,心底难受也是真难受,本以为陆斩会过来安慰几句,但陆斩一夜都未进她的门。
“……”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在她臀儿上方,衣服开了个洞,毛茸茸的尾巴钻了出来,此时沾满了雪花,那雪花却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而是逸散出一缕缕寒气,朝着小白身体涌入。
闻言,“壮姨”眼皮子一跳,恶狠狠地瞪了眼大司主,又转脸笑道:“别听她的,叫我柔姨就行。”
盗圣纵横江湖多年,听出陆斩言语之中的打探,她故作哀戚:“唉……西北那边天寒地冻,实在不好混。不怕你笑话,我早年跟家里决裂,如今无处可去,这才一路流浪来的汴京……在汴京我碰到了阿瑶,这才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你怎么来了?”陆斩心说今天倒是怪了,先是大司主,后是楚晚棠,这两师徒商量好似的,弄得他都有点分身乏术了。
总归盗圣是大司主送进来的,按理说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就算盗圣真做了坏事,也有大司主担着,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
“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这么严肃?”陆斩招来陈北放,将大氅解下来递给他,一边问道。
思至此,盗圣瞅了眼自己闺蜜,却见闺蜜捧着茶盏,笑眯眯地盯着陆斩,连半个眼神儿都没分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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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凉亭里面摆着几张黄花梨太师椅,大司主大马金刀地坐下,被朝服束缚住的胸脯轻颤:“不说这个了,本宫找伱有正事儿,你先过来。”
见她晨练得差不多了,陆斩这才问道:“你凝霜姐呢?”
陆斩离开不久,院子东边儿的客房窗子便从里头打开。
“还行吧…”大司主笑眯眯道:“活得久了,看事情自然全面点儿。”
“原来如此…”陆斩没有强求,却笃定面前的柔姨就是盗圣,只不过对方是大司主介绍来的,又如此礼貌谦逊,他总不能为了验证身份,去摸人家的胸跟屁股。
盗圣心底一冷,心知陆斩这是怀疑她了,忙得礼貌拒绝:“不必啦,我乃是文学世家,能在文轩阁当个编撰就很满意啦……打打杀杀不适合我,当初修武也只是为了在江湖中立足罢了。”
昨夜太过匆匆,没有跟月月细聊。
姜凝霜披着红色狐裘,头发乱糟糟的,小脸儿十分不悦,撅着嘴巴望着大门方向。
陆斩觉得很有必要教给她人情世故,便严肃地看着她:“你知道什么叫暖床吗?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讲!”
凌皎月有什么好嘚瑟的?不就是在东海占得先机吗?一点也不洁身自好。
一想到这句话,姜凝霜就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