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斩登时无言,感情你们家是祖传的爱说媒是吧?
当初女上司就为他跟小楚做媒,现在元祯帝也来?
只不过,他的感情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就算元祯帝不知姜姜跟月月,总听说过他跟小楚的传言吧?
这不是乱来嘛!
进宫之前,陆斩还以为要获得大赏,就算没有加官晋爵,好歹给点真金白银这等实在物。
没想到上来就送个女人。
陆斩连忙婉拒:“陛下,卑职已有心爱之人,若再娶昌颐郡主,怕是辜负郡主。”
元祯帝挑眉:“心爱之人?是谁?”
“……”
陆斩想说自己一次爱了三個,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就听到大司主忽然开口。
“他爱的人是我…”大司主略微停顿:“我徒弟!”
陆斩松了口气,这事有女上司撑腰,自然能拒。
元祯帝也松了口气。
刚才他听到大司主停顿一下,整颗心都跟着提上来了,还以为姑姑老树开花,给他找了姑父。
找姑父倒不是不行,皇伯平南王亦是铁树开花,晚年结亲,生儿育女。
问题在于,陆斩实在年幼。
若按照年龄来算,他跟姑姑能称作陆斩的祖宗,姑姑若是想吃这棵嫩草,元祯帝觉得很难接受。
还好在关键时候,大司主幽幽补了句。
谁家断句这么断的?
元祯帝幽怨地望了眼姑姑,道:“看来坊间传闻是真,既然如此,不如朕为陆斩跟听岚赐婚?”
陆斩笑道:“卑职感谢陛下好意,只是我跟岚岚目前皆醉心修炼,暂时并无结亲想法。”
元祯帝若有所思,有些遗憾:“朕本想算个媒人,看来今天难以实现了。”
“……”
陆斩微笑不语,重新坐在座位上,心底嘀咕。
你那是想做个媒人吗?你分明是想白嫖…暂且不提昌颐郡主,他跟小楚的事情会水到渠成,用得着您操心吗…
说好听叫赐婚,实际上就是想白嫖,不想给赏赐。
陆斩看穿元祯帝想法,并不接话。
“哗啦啦——”
雨势变大,雨滴拍在观云亭飞檐之上,发出噼里啪啦声响。
观云亭内氛围安静,元祯帝端着茶慢饮,似乎在思索如何赏赐陆斩。
大司主凤眸深邃,她观雨半晌,淡笑开口:“陛下若是实在不知如何赏赐,本宫斗胆替他向陛下讨个恩赏,如何?”
元祯帝眼底笑意淡漠,他放下茶盏,道:“此事何须姑姑开口?朕方才已有想法。既然赐婚不成,仅赏赐金银又无法表功…不如封他个副统司,另赐白银千两、上品灵药十株。统领十二司的同时,兼顾子时司。如今镇妖司未有正统司,待他多点资历,名正言顺地转正。”
大司主并不意外,她看了眼陆斩,似乎生怕元祯帝反悔,催促道:“陆斩,还不赶紧谢恩?”
陆斩见女上司神态,便知道这在她的谋算之中,只怕来的时候,女上司就是奔着副统司来的,他连忙起身:“多谢陛下恩赐。”
元祯帝抬了抬手,示意陆斩坐下,他笑道:“今日这桩媒,朕并未做成,只怕皇伯要埋怨朕了。”
陆斩若有所思,元祯帝的意思很明显,平南王也有意将昌颐郡主嫁给他,可他跟平南王唯一的交集,便是谢国公府。
平南王没道理会有这个想法。
莫非平南王看出他与众不同之处?
陆斩喝了杯酒,并没有接话,元祯帝这话显然不是对他所说,而是在对大司主说。
大司主望着前方雨幕,眉宇微挑,语气带着几分邪肆:
“兄长真是想的太好,陆斩刚崭露头角,他便迫不及待想嫁女。本宫不想跟他做亲家,他个老古董,实在无趣古板。”
“哈哈哈…”元祯帝开怀大笑,他道:“就算昌颐真嫁给陆斩,姑姑跟皇伯怎会成亲家?”
大司主面不改色道:“陆斩是我镇妖司的人。”
元祯帝笑道:“也对!”
——
跟元祯帝对座畅饮尬聊半晌,陆斩同大司主出宫。
天色依旧阴沉沉的,大雨下个不停。
大司主周身灵气氤氲,隔绝雨丝飞卷,她迈步走上銮驾,边道:
“近日你辛苦了,回家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走马上任。”
陆斩点了点头,抬腿便欲登銮驾。
谁料大司主却忽然抬手,道:“你就别上来了,自己回去吧。”
“……”
陆斩报以微笑,心道女人的脸,变得是真快。
陆斩并未回家,而是去了文轩阁,文轩阁里忙得如火如荼,经过大家齐心协力,第一版的《镇妖笔记》已经开始销售。
镇妖司头回编撰书籍,第一版并不厚,陆斩大概看了看,上面约莫有二十篇故事。
其中第一篇便是狐妖与书生。
书中地名都已淡化模糊,以架空朝代讲述落难狐妖被书生相救,从而以身相许报恩的故事。
不过最终结局并非和和美美,而是书生耗干元气而亡。
妖与人本就不同,就算妖物不刻意吸取人的元气,时常亲近也会造成人的身体损伤,这是不可逆的。
修者都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普通人并不懂,甚至民间有不少故事狐妖爱情故事流传,造就许多人甚至非常向往。
殊不知妖物虽好,却也不是谁都能消受的。
世间所流传的狐妖跟书生的爱情佳话,在陆斩看来,更像是幸存者偏差。
“百姓们看到这种结局,便会少些幻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狐妖爱情美谈,更多的是恶妖害人性命。”
成熟的御姐音传来,陆斩抬起头,便看到盗圣抱着一摞书走来。
盗圣身着蓝色襦衫,头戴纶巾,瞧着倒像是个书生。
陆斩目光从她胸前瞟过,胸前鼓鼓囊囊的,就是不知道是软肉还是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