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里亚,却篡了祂的权。
我被放逐星渊以妨碍星渊抵抗,却掀起了抵抗地球的浪潮。
我被李澳兹寄希望于毁灭霜镀,却让霜镀浴火重生。
当我是个炮灰神灵的时候,没有人帮助我,连给我名字的芮莱缇,都只是想让我背锅。
当我开始威胁星渊和隐秘的时候,它们都开始帮助我满足愿望了。
到了最后,亚斯卓拉都找上了我。
我连憎恨自己都成了一种罪过。
……………………
够了。】
我真的受够这一切。
不论我怎么把船往正确的航线拉,但人们就是要往礁石上撞。
我的伙伴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仅剩的火种也留下来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
李澳兹张开怀抱,颤抖着,拥抱起近在咫尺的米瑞德,虚弱地说道:
“……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至少,我可以改变自己。”
……………………
十年之后。
蔚蓝星的熵君节点,一场没有茶的茶话会正在举行。
〖你做的很不错,质向,你的努力帮助我们最大程度地减少了麻烦。〗
熵君的节点传递出满意的评价:
〖虽然这种结局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推算的概率并不高,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律鬼勒鲁的声音从下层星渊的间隔中传来,这个调皮的孩子并没有多少智慧,但没有人敢小瞧它的能力,每层星渊的诅咒,都来自于它和它的族群。
源兽奥利金则在张开滤网一样的大嘴,慢条斯理地进食,它所食用的是宇宙中的冗杂信息,是宇宙重要的程序管理员。
在源始种中,源兽的存在不声不响,能力也不出众。
唯有一点出名:被它过滤后所得到的产物之一,便是源土。
“喔哦,这很简单。”
米瑞德磨着指甲,肩膀上挂着一枚精致闪耀的紫色勋章,那是由极纯源土打造的纯粹奢侈品,作为这次行动的大功臣,它当然有资格得到这枚不菲的礼物。
面对伙伴的询问,质向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我给了他极致的爱。至少,让他相信了,放下这一切,能够正常生活。”
[听起来很厉害啊,简直像童话故事一样,律鬼喜欢。]
熵君没有急着起哄,而是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么,李澳兹得到了正常的生活吗?〗
“当然。”
米瑞德挑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笑了笑:
“他把资产都捐出去了,隐姓埋名,换了形象,现在去革委会那边当志愿者。据说现在已经当上了了革委会的高管,下一任书记提名就有他呢。”
〖他跟帝亚兰重归于好了。〗
“熵君什么都知道呢——不,这是你故意安排的吧?早就安排好的唯一结局?”
〖并非唯一,只是结局。〗
“你觉得利奥兹,哦,现在应该是叫高德亮书记,能够继续这么幸福下去吗?”
〖那不是我们考虑的。作为源始种,只要考虑宏观世界稳定运行即可。〗
“我理解,反正你们一直是这么做的,亚斯卓拉只要出现,就会立刻着手消灭。”
米瑞德撇撇嘴:
“戴尔维林那边怎么办?”
〖戴尔维林是重要的人选,是我们能够有机会克制地球人大规模入侵的唯一武器。〗
“但为什么不启用?现在地球人的殖民地已经泛滥了,再过几年,连境渊都要说英语了,我之前过去还听到几句苏卡不列。可见地球人有多能生。”
〖殖民又如何?只要不是彻底毁灭,星渊总会有出路,反过来说,地球也一样,就算李澳兹打到地球去,几百万年后,又出来一批直立猿人,拿着长矛、开着飞船,重新打回星渊。双螺旋体系之下,星渊地球问题并非问题,而是必须的矛盾,两者相争,宇宙得利。〗
“那星渊的人民呢?宏大叙事下的人民,还饱受殖民掠夺和经济支配的压迫吧。”
熵君的节点摇了摇红黑色的触手,指向北极星:
〖那不是我们考虑的,我们考虑的不是人民的宏大叙事,而是宇宙的宏大叙事。〗
〖文明所需要的是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去等待一切。〗
〖至于他们是否能够熬过这一切,那就相信后人的努力,太遥远的未来,就连数学都无法推算出来。〗
“可别让高德亮书记听到我们讲话了。”
米瑞德笑了笑: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坏结局吧?”
〖不是。〗
熵君平静地回答:
〖我已经删掉了李澳兹的全部美好结局。是他先动手攻击我的。〗
〖但,即便如此,为了大局考虑,我仍然给了他一条出路。〗
〖这结局既不悲惨也不美好,只是普普通通平凡的人生。〗
〖长生种应该放下一切,而李澳兹会在日后有机会加入我们的行列,到时候,我不希望见面时候,大家会太难堪。地球人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是您的仁慈吗?熵君,给李澳兹安排的结局很不错嘛,我还以后可以继续找小男友玩呢。”
〖并非仁慈。〗
熵君说:
〖在星渊,没有人可以改变命运,我也不能。这是否是真正的结局,就连我也无法确定。〗
〖世界还在剧烈动荡,在暴风雨交加的漫漫长夜,李澳兹能够安然入睡,已经是我们赐予他的怜悯。〗
〖只是,倘若他一意孤行,我们也拦不住他。那条路我看不到,也无法预测,但我的节点们推测:那会很血腥、很惨烈。〗
〖我不知道李澳兹的最终结局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大雨还在下,而黎明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质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