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里面还有其它情况。
谢羽瑾隔着一层珠帘,注视着床上的女子,方才大国师的人过来告诉他,大国师突然间心绞痛,浑身冒虚汗,她口中不断念叨着,威胁之物在城中,此消彼涨,一定要毁掉它。
同时聆递给谢羽瑾一封信,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悦来客栈”。
谢羽瑾不知对大国师有威胁的究竟是什么,是人、是物还是一股势力,当然大国师自身也参透不了,但此番的感应如此强烈而汹猛,只怕它就在隆邱无疑了。
是以他来到了“悦来客栈”,正好遇上客栈内正在调查晋王府灭门案的嫌疑人,本以为霍成三会将被举报的可疑一干人等全部缉拿回去审讯,却不料他上去了却什么都没做。
一种异样的感知令谢羽瑾不再迟疑,进入了“悦来客栈。”
“谢大人,此事不该由你来查吧,既然提畿司的霍大人已经验明过了,你这便属于越责越权干涉办案。”古月伽容挡在了他身前。
谢羽瑾看向他,神色温和有礼:“这位是……”
“他是白鹭洲书院的古月君,大人,古月先生德厚流光,古月家亦是清流世家,断不会干出那等凶残歹毒之事的。”霍成三小声道。
更主要的是,古月家教出来的学生,遍及各大领域,更有不少都是他们朝中的股肱之臣,这古月家轻易开罪不起啊。
当世被称为古月君的雅称美誉的唯古月伽容。
果然,人如壁玉无暇,端方雅正。
“那这一位?”他又看和尚。
霍成三赶紧道:“这一位就是伽蓝寺住持的弟子嘉善大师,也是棠家的那一位,在民间声誉极佳。”
他是伽蓝寺住持最看重的弟子,据闻也是未来的住持接班人,得罪他与得罪整个伽蓝寺没有区别,另外还有棠家,江陵首富,景国最粗的一条商脉啊。
除此之后,听闻他人如其名,存好心行善事,遇难便解,遇险便救,不少被他救助过的厉害人物,都在暗处为他保驾护航。
谢羽瑾虽身在朝中,但自然也听说过民间一些传奇人物。
若是平日,他倒是不介意与他们交好,但今日情况特殊,哪怕留下罅隙,他也要查个究竟。
“古月君,嘉善大师,查灭门一案的事情的确不属于本官的职责,只是大国师要彻查的不仅是灭门案,还有晋王被刺杀一事,此事事关重大,不容疏忽。”
晋王自封为帝,景国拥君一派自是不会承认谋逆犯上者,因此仍旧称其为晋王。
古月伽容跟嘉善一时不知该如何阻止,太过激烈的拒绝与阻扰,未免有些此地三百两。
说着,谢羽瑾正准备拨开珠帘时,急报传来,一道迫切的声音响起:“谢大人,在冗东有一个男子抱着一黑衣女子行迹可疑,我等正在追击抓捕,看模样应是大国师所描述的。”
谢羽瑾闻言颦眉,一番思忖,收回了手。
“走。”
嘉善跟古月伽容见谢羽瑾在关键时刻被引走了,心头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了。
呜呜~
就在谢羽瑾转身之时,一阵仿若海风吹奏的低鸣声自腰间发出,他脚步一顿,倏地转过头。
其他人并没有听见,见谢羽瑾怔然不动,下属不由得奇怪道:“大人……”
“闭嘴!”
他取下一个玉海螺,然后将它伸前,它在风中,果然传来了像海在轻吟的优美音调。
他喉结滚动,难以置信。
本以为他要走,却不料他不顾重要的事情,竟再度要掀起珠帘,非要一探究,嘉善下意识上前一步阻挡。
古月伽容双眸宛如深秋的寒露,冰冷而晶莹,他道:“内里所躺乃在下未婚妻,我古月家的嫡孙媳妇,若谢大人执意要冒犯,倘若最后证明她不是你们要找的嫌犯,此事我古月家定会上告圣听!”
谢羽瑾转过头:“你说什么?”
他平静的瞳孔内,似有狂风暴雨在翻涌。
“里面的人是我的未婚妻。”古月伽容再次重复,他要护下徐山山的决心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谢羽瑾垂下眼。
呵。
他这一声笑,带着睥睨。
“那又如何?”
随着他这一声下,一道黑影出现将古月伽容挡后,谢家的随从也将嘉善控制了起来,然后谢羽瑾没有迟疑地掀开了珠帘,大步入内。
昏黄的灯光犹如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在少女的身上,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给人一种岁月沉寂的宁静。
她的肤色看起来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在外的部位骨骼突出,看起来是如此孱弱无力,唯她的唇色饱含红润,如娇妍的花瓣,如此才令她看起来不像一具尸体。
这张脸他是全然陌生的。
在靠近她之后,他手上的玉海螺也没再吟唱了。
……不是,不是她。
失望像一种暗潮汹涌上他的面庞,他空洞的瞳孔瞬间闪烁出一股红意,但他的声音却是冷静无比:“所有可疑者,皆要带去给大国师过目,带走!”
“谢羽瑾,她还昏迷着,你要将她带去哪里——”
嘉善大师与古月伽容被谢家的随从制住,无力反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羽瑾抱起徐山山,要将人给带走。
“龙庆寺。”
——
龙庆寺
“呜呜……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啊?这里好黑啊,我要回家……”
女子悲伤哀切的哭声在寺庙内响起。
“好了,你都哭了快一个时辰了,这里没水没食物的,你也不怕被渴死饿死。”
“哇啊……我不要渴死饿死,我要回家,爹、娘,大哥、二哥,快来救我啊……”
“好了,你也别吓她了,大国师向来仁善公正,不会冤枉了好人,只要明日验查过我们不是那个女刺客,想必就会放我们走的。”
徐山山醒来时,恰好听到一堆女子说话的声音。
她这一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