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嘶……你这个。”
“过敏了。”时恪瞬间捂了上去,煞有介事地说,“有点痒,我去看看。”
人刚走,吴廷慢悠悠回过味来。
我丢!黎昀,牛逼。
顾不上腿间不适,时恪阔步走进洗手间,站在镜前半天不敢动,直到身后没了人,才将高领往上又扯了扯,忙活五分钟,还是露着小半块紫红色。
谁家种草莓种到这里来……他放弃了,转身进了吸烟室冷静冷静。
感应玻璃门刚打开,里头有人和他打了声招呼。
“时恪。”
他抬头,礼貌道:“乔组。”
乔恒抽烟,但频率极低,连加班都不怎么抽,不知道怎么这段时间开始越抽越多。
不过时恪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好奇心,他抽出烟盒,细烟刚叼进嘴里,眼前就出现一簇火苗。
乔恒给他打了个火。
“谢谢。”时恪凑上前轻吸一口,橙红星火闪烁,他很快回正身体。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乔恒夹着还剩一半的烟看着他。
时恪向来尊重这位前辈,“嗯,你说。”
不过手机震动声响在对方开口前,时恪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点头示意抱歉,很快接通电话。
“在公司?”黎昀问。
时恪:“嗯。”鉴于上次犯了错误,又补充道,“在公司的吸烟室,和乔组。”
黎昀笑的浅浅淡淡,带了点捉摸不透的劲儿,他道:“虽然不需要这么具体,但是我很高兴。”
时恪喜欢听他笑,就是有外人在场不好表现,他转移话题道:“酒柜整理好了?”
“嗯,差不多了。”黎昀说,“来问问你过年的安排,山道什么时候放假?”
小崔十分钟前才在群里发了通知,时恪匆匆看了眼,说:“下周四。”
“要回江城吗?”黎昀问。
之前黎昀来找自己的时候,不曾看见他和时艳的冲突,不过万幸对方没看见。
时恪的手指在手机壳上摩挲,有些犹豫。
上大学后他就没回过家,唯一一次便是因为林轶。
虽然不回家的多数原因是时艳不愿见自己,他也不怎么想回,那种气氛不好受。
但,也有点担心。
毕竟上次她情绪起伏很大,时恪想着回去偷偷确认一眼就走。
时恪说:“可能只回去一两天。”
对方语气有些低落,黎昀捕捉的很精准,他温柔道:“好,确认完行程发我一份。”
“到时候去接你,回我家过年。”
简简单单一句话,内容也很普通,但偏偏就是能让时恪觉得鼻子有点酸。
黎昀在一点点让他融入一个“正常的家”的环境,缺爱的人对温暖过敏,需要足够的耐心慢慢渗透。
“好。”时恪道。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继续问,“要问什么,乔组。”
乔恒吐了口烟,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是跟黎昀的电话?”
“嗯。”
“你跟他是……”乔恒说到一半又停下,换了个说法,“你喜欢黎昀?”
时恪愣了愣,这句来的太突然,他原本以为对方要问工作。
两人四目相对,时恪点头,他对同龄人没什么遮掩的必要,回答道:“嗯。”
乔恒眉头微蹙,表情维持得还算亲和,语气却暴露了焦急,“那你以后……”他看见时恪侧过脸,去躲总是往眼睛里飘的烟雾,也陡然看见他耳下露出的红痕。
乔恒突然没了声音。
时恪掸了掸烟灰,回过头说:“以后什么?”
对面的视线盯得太直接,他很快就意识到乔恒在看自己脖颈上的痕迹。
“噢……没什么。”乔恒突然急刹车,“以后,少加点班吧,身体最重要。”
开场白怪异,转折生硬,目光赤/裸。
之前有关乔恒对他各种关照的片段浮现出来,时恪心下微惊,都到这个份上再察觉不出来就过分了。
成年人化解尴尬通常会心照不宣的装傻,空气也就沉静了一秒。
时恪:“嗯,谢谢乔组。”他掐掉还未燃尽的烟,“我先回去了。”
“好……我再待会儿。”
身后的感应门关上,时恪忽然像是抓到什么线索,黎昀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他慢悠悠蹭到工位,想起刚才电话里的笑,抚着脖子恍然大悟。
*
夜幕已深,嘈杂斑斓的走廊里回荡着乱七八糟的鼓点,接着,是一串高跟鞋的声响。
公关经理身后跟了零零散散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朝着走廊顶头的豪华包间去了。
在目标房间门口站定,经理迅速往里头瞄了一眼,除了主位上的男人,里头还有三五个人或站或坐,有的满面横肉,有的浑身精瘦。
他做了个深呼吸,调动全脸肌肉凑出一个谄媚的笑,又回头道:“都机灵着点儿!”
说罢,他推开门,被扑面而来的烟雾熏的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沙发正中间坐着的男人。
经理朝身后招手,姑娘们鱼贯而入,在大屏自动前列成一排。
“孙哥!您看看这批怎么样?”经理揣手俯身,毕恭毕敬的姿态摆的淋漓尽致。
被叫孙哥看着有四十来岁,高颧骨,三角眼,手上硕大的扳指比天花板灯球都亮。
他夹着烟嘬得腮帮子凹下去两块儿,再吐出浓得几近纯白的雾,一言不发。
经理不确定对方看了没有,他战战兢兢的等着,后背微微沁湿一块儿。
墙角里站着个年轻些的刀疤脸,他扫过孙哥,立刻一脚踹在经理的膝盖上,吵嚷着喷出口水,“换换换!他妈的净找些歪瓜裂枣。”
姑娘们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缓神,又被从地上爬起来经理带走了。
刀疤脸蹭了蹭鞋底,兜里手机响了两声,他看完凑到孙哥旁边,小声道:“全子那边的账没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