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略,将装傻贯彻到底。
“牛肉面!我哥做的饭不长那样,肯定是他对象做的!”舒启桐十分肯定,眯缝着眼说,“铁树开花,要命得很!”
是挺要命的。
这边舒启桐问着,那边腕骨被黎昀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又顺着掌心的疤来回蹭,非得牵上这个手。
“啊……可能吧。”时恪象征性地给了个反馈,桌下想挣脱又挣不开。
舒启桐眼睛滴溜溜转,继续猜测道:“我看是节目快结束,你俩的CP也不用组了,他才终于憋不住”他叹口气,“啧,也是苦了我哥。”
“嗯,有道理。”时恪心虚地喝了口茶。
黎昀手背青筋突出,指骨也长,掌宽和骨架都比时恪大些,牵手的时候尤其喜欢用拇指摩挲他的指节。
时恪一边要注意动作,一边还要回答舒启桐的问题,莫名陷入一种诡异的偷情感。
“但是我真的很好奇!这年纪小,学艺术,还是外地人……”舒启桐抠着脑袋琢磨,钻研八卦最是认真。
忽而,他灵光一闪,挤到时恪旁边,“嘶,这描述我怎么听着像你啊?”
时恪眼眸微动,左手骤然收紧,胳膊撩动桌布,舒启桐立刻被吸引视线。
寻瓜大师越过他,偏头朝桌台底下看了一眼,“你俩手干啥呢?”
黎昀冷静道:“腱鞘炎治疗。”
一场生日宴吃得比国宴还紧张,再待下去时恪都怕自己露馅,他找了个上厕所的由头出来整理心态,禁止黎昀跟在后面。
性取向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无所谓,林轶死了,时艳也不会管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只要自己拿定主意没人能左右意见。
但时恪不清楚黎昀家里的想法,说难听点,像自己这样的出身,完全和黎昀攀不上半点关系,更不要提性向的问题。
如果因为自己而导致黎昀和家里闹掰,他会愧疚一辈子。
春鹤庭里院的设计带着古韵,包厢与包厢之间用廊亭分隔,中间设计成可供观赏的鱼池,不过现在都被冻住了,里头一条鱼都没有。
时恪绕了大半圈,在角落找到一处吸烟点,他摸出烟盒,点上一支。
白雾散开,透过氤氲,他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从拐角转出来,穿着西装,径直走向正对面的一间包厢。
门敞着两拳宽的缝,从这处能看见里头的桌子杯盘狼藉,但肴核未尽。
他移开视线,掸掸烟灰,正准备吸第二口的时候,“噌啷——”一声,包厢里飞出来个什么东西砸在脚边。
时恪低头,是半个碎掉的碟子,瓷片还挂着汤水,溅出两滴洇在他的裤脚。
还没来得及生气,正当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对面包厢又传来一句怒吼。
“烂泥扶不上墙!夜店那种地方你能混出来个什么东西,净丢我的脸!”
时恪没有偷听的想法,但手上这支烟刚点燃没多久,才烧了不到半个指甲盖那么长。
他背过身,冲着墙,权当自己不在场。
“我丢脸?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老子说了一万遍不干,你拉八百个投资人老子也不干!”
“你他妈是不是活腻歪了。”
“老子是被你管够了!拿不住我哥就嚯嚯我!”
“那是他不懂事!整天上个节目丢人现眼,你拍这一部电影比他高多少成就,不识好歹。”
里头吵得凶,又砸了一堆东西,时恪听得烦躁,只想抽完赶紧离开。
“我宁愿跟他一样!你以为自己多有才华?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片子不也是偷他妈的吗!”
忽的,“啪——!”一声,吵架的两人安静了。
这巴掌打得响亮,时恪跟里头隔着七八米都能听见,他吸完最后一口准备掐烟。
不成想,对面比他更早有动作,门被甩在墙上,砸得弹出木屑,震得屋檐上的冰锥子都落了下来。
时恪转过身,和怒气冲冲的男人隔空贴了个面。
他一怔,竟然是黎逍。
第72章 顺便跨个年
黎逍也是一愣, 身上挂的几串金属链子叮叮当当的响,拨浪鼓似的。他眉头重新皱起来,什么话都没说, 带着臭脸走了。
看得出黎逍很尴尬,他也挺尴尬的。
烟蒂熄灭, 时恪捻了捻手指,在另一位主角出门前离开现场。他绕到卫生间, 冲洗掉手上的烟味, 微热的水淌过, 思绪也跟着流动。
里头那个人应该就是黎延君, 似乎和两个儿子的关系都不怎么样。而且, 黎逍似乎并不讨厌他哥,只是嘴欠。
时恪不确定自己听错没有,他们争执的内容还和黎昀的母亲有关。
关掉水龙头, 抽纸擦干, 冷风一吹冻得指节泛出微红, 他把手揣进兜里原路返回包厢。
暖气扑面,身体还没适应过来, 脸颊酥酥麻麻的,他坐回位置,众人都还聊着天, 黎昀仍没放弃他的手,刚握上来, 被冰的微微抬眉。
“这么冷?”黎昀问。
时恪低声道:“洗了个手,风吹的。”
温热的肌肤包裹上来,很快就暖了,但时恪的心思还停留在外面。
这件事要和黎昀说吗?
在黎延君的生日宴后, 黎昀简单说过家里的情况,他和这个弟弟的关系很差,至于怎么个差法,从丁若枚的反应也能看出来。
一个是贱兮兮的找茬,一个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时恪忍不住担心,如果这件事真的牵扯到舒姝,黎昀会怎么想。
家庭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又模糊的概念,它是困住自己的牢笼,对于黎昀而言,母亲的死又何曾不是?
这场家宴进行的很愉快,吃饱喝足,在春鹤庭门口听姥姥又多嘱咐了几句,关于黎昀的对象,关于舒启桐的工作,再关于自己。
叶青华拍了拍时恪的胳膊,带着长辈的关爱,和蔼道:“你也别太勉强,年纪才多大。以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找黎昀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