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之后不多久,冯茹便走了,是随着丈夫去了北平,她离开之后,常识课便由梅思来代,梅思问庄令粲:“校长,什么时候新的先生会来?”
庄令粲看了她一眼:“大约不会来了,现在各处都是缩编。”
于是梅思明白了,当年延安的经济极端困难,所以精兵简政,如今国民政府这边也是如此,到处裁人,又或者是如果有人去职,便不再补充,自己这一个代任,便是长久的了。
庄令粲望着她,又说:“梅花茶很好喝,谢谢你。”
从此,梅思便兼任常识课的教学,薪水却没有增加,她倒是并不抱怨,这原是意料中的事,事实上这个时候冯茹辞掉职位,同事们都很感到意外,这种时局,职业难觅,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想来不会离开,而想要学校请人填补这个位置,则是难上加难,县里面巴不得走掉一个是一个,便可以少开一份薪水,这样就少一笔支出了。
到了七月,又是暑假,寄宿舍里面一片静悄悄,这一个午后,梅思午睡醒来,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水滴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雨来。
因为是雨天,日色昏暗,梅思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便起身点起电灯来,看了一下怀表,三点多钟,这个时候烧饭太早了一点,白白地坐着也有些无聊,便顺手从枕边的几册书中抽了一本来看。
是石评梅的散文,梅思随便地翻着,虽然是有名的才女,不过并不是很对她的胃口,太过凄楚伤恸,就只在个人的情感之中打转,若是在延安,她写这样的文章,只怕难以给人接受,太局限于小我的感情,没有看到大的形势,更没有投入到火热的革命斗争之中,像是这种小资产阶级的脆弱与伤感,在严峻的社会生活斗争之中,是注定要失败的。
虽然已经远离了革命,不过梅思对石评梅的文,依然是没有太多感觉,太伤感了,而且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说,文笔倒是很精致优美,在梅思看来,石评梅是难以像丁玲那样,轰轰烈烈地去革命,却也不能淡去那高远的理想,从凡常的生活中品尝出滋味来,她就是夹在了中间,这倒是也难怪她,在石评梅那个时代,是没有一个延安可以让她向往的,不顾一切地投入。
不过今天,梅思读着石评梅的文章,倒是觉得有了一点味道,前面一篇《红粉骷髅》,是议论女子的解放,以为无论阔太太娇小姐,还是贫苦的女子,其实都是一样沉沦,对于这一类意见,梅思如今不是很热衷了,草草读了便翻过去,下一篇是《狂风暴雨之夜》,开篇便是说友人死了,自己病了。
梅思如今最是怕读这样凄凉的文字,太压抑了,她现在只想轻松一些,虽然在这西厢房住了两年,却绝不想出演一部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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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雨的《西厢记》,不过文章后面很快便是,“我那时住在寄宿舍里院的一间破书斋,房门口有株大槐树,还有一个长满茅草荒废倾斜的古亭。有月亮的时候,这里别有一种描画不出的幽景”。
梅思把这几列字反复看了三遍,自己如今的住处,与石评梅是多么相似,都是古庙,都有一个凉亭,只不过龙王庙的院子里栽种的不是槐树,而是桑树,树荫也是茂密的,夏天糊了纱窗,绿影从外面透进来,将窗子都染成绿绿的了,要说是“破书斋”呢,确实也有些破旧,墙面斑驳,窗棂的油漆也脱落了,不过因为盛夏的绿意,便不很感觉残破,竟然是生机勃勃的,而月影之下,更加如同镀了一层银粉,居然有一点华丽了,这大自然的粉饰啊,格外的神奇。
虽然房屋简陋,又是废弃的寺庙,倘若想多一点,很有一种流放的感觉,仿佛天涯海角一般,不过梅思住了这么一阵,倒是不觉得怎样落寞,除非是极恶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