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烧饭压压惊。”
贺健莲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就只看眼前吃喝,叉烧饭鸡排饭,在过去,哪管革命不革命,小民百姓日子都不是好过的,咱家开着豆腐坊,庄子里就是大户人家呢,穷人吃顿豆腐都是过年!”
梅思登时便想到萧红的小说,“不过了,买块豆腐吃去”,作为黄家的小姐,少女时代自然没有这样的经历,只不过在小说中读来,格外新鲜刺目。
到这时梅思看看怀表:“快五点了,健莲姐你想来该烧饭,我也要回去料理一下。”
贺健莲顺口挽留两句:“吃了饭再去。”
梅思连脑子都不用过:“不必客气,下次再来。”
从墙角提起袋子,她方才从外面“买菜”回来,顺路到这里坐坐。
梅思走出去,贺健莲关了房门,转头从桌上拿起一把小菜,冲着□□挥了两挥:“你梅姨刚拿来的,香炉草,可是好东西,我们当年啊,但凡遇上灾荒,就靠它活命,野外采一把,煮成汤,就能填一填肚子,如今你们年轻人已经不认得这些,要吃菜就只晓得到市场去买,这倘若突然遇到了事情,可怎么过?”
冯老太靠在床头连连点头:“要说那一年……面条菜……”
□□噗嗤一乐:“行了奶奶,您别给我妈加证据了。”
贺健莲撇了撇嘴:“一说这些,你就不爱听,这一向吃饱了饭,就忘了从前,当年啊……得说香炉草还是药,调经活血的,女人干血痨,就用这个炖鸡来吃,治病。”
□□一把抓过那束野菜:“妈,我去洗菜。”
六点刚过一点,菜盘在桌上摆齐,家里人这时候都回来了,明强视线一扫桌面:“这是什么菜?”
绿得可爱。
玲女脆生生答道:“舅舅,香炉草。”
明强摸一摸她的头:“玲女真聪明。”
玲女得了夸赞,愈发要上进:“能当药!”
明强诧异了:“真的么?治什么病?”
玲女:“治……治病。”
□□盛饭上来,嘎嘎地乐:“治血痨的,月经不调,妈说是好药,哥哥你可要多吃点。”
明强登时一脸古怪:“我不用了。”
妹妹,你别糟蹋人了。
贺健莲用筷子一敲□□的手背:“尽胡说八道,你哥是个男的,哪能得这个病?不过倒是也能治咳嗽,他爹啊,你这一向总爱咳嗽,多吃点面条菜,清清你那肺。”
□□笑道:“爸爸少抽烟就好了。”
廖长民“唔唔”两声,无可无不可,伸出筷子夹起七八条清炒香炉草。
就在这时候,隔壁有男人一声大叫:“一千七百七十四点!”
贺健莲的筷子差一点掉下来,她忙握紧了,站在那里怔怔回味几秒钟,重重叹一口气:“股票又涨了啊!”
廖长民立起耳朵,静静听了片刻,邻居再没有声音,便埋头吃饭。
礼拜天总是很快过,到礼拜一,鄂维义清早下楼,在报摊要一份《工商日报》,本来只是照例买报,回头便用它来包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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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眼睛一溜头版,《伪造合和股票》,鄂维义的脑子登时“嗡”地一声响,股市要悬?!礼拜五收盘,刚刚冲到一千七百七十四点啊!
这一整天,鄂维义在工厂都昏头涨脑,几次出错,给上司骂:“老鄂,你是怎么回事?这份工还要不要做?你不看看你这个年纪,手慢脑子也慢,留下你全靠老板心善,你可该晓得要用心些。”
他忍着气恼焦虑,好容易熬到傍晚散工,回到楼中问薛荣发:“收盘怎样说?”
薛荣发道:“无线电里讲,降了四十点。”
又劝道:“你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