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都顺遂安乐地度过。
可谢夫人这些想法,到了王景年那里就要做一番权衡:“如今两个孩子的婚事都已上达天听,就差过三书六礼了,若是漱儿不愿嫁七殿下……”
他就会失去一个最有储君之望的女婿。
这是王景年绝对不允许的事。
若是没有王漱的婚事在前,他自然要极力促成王濯与七皇子的姻缘,哪怕大女儿离经叛道,并不受他掌控,但至少也是王家的女儿。
可如今,王濯的婚事是他主动提的,陛下还称赞他为人纯直,不趋炎附势,一旦悔婚,就有拜高踩低嫌弃四皇子出身之嫌,他已是骑虎难下。
王景年按了按眉心,语重心长道:“你忘了愍文太子的事?你姐姐自幼依照贤后来培养,而你亦是留到十九才成婚,嫁的都是王孙公卿,你在皇帝的儿子里挑挑拣拣,皇帝未必不知道……”
谢夫人惕然心惊。
她一心为女儿谋划,没想竟险些越了雷池。
王景年所说的是一桩旧事,早年间皇帝立了先皇后的长子高见璋为太子,那时王漱还在谢氏肚子里,她与皇储妃指腹为婚,要将女儿与太子未出世的世子结个亲家。
谁知高见璋随了先皇后的病,年纪轻轻夭亡,世子年幼,储位空悬,先太子的弟弟们日渐长成,皇帝也没有再立皇太孙的意思,谢夫人便不愿意这桩亲事了,绝口不提,只当没这回事。
若是皇帝知道她将皇子待价而沽,择一押宝,恐怕要招来杀身之祸。
谢槿是世家长大的女儿,自小浸淫朝局,此番是对女儿关心则乱,否则绝不会想不到这一层。
“那可如何是好……”谢夫人觉得鬓边又要多生两根白发,心中惴惴不已,“总不能让女儿嫁过去,日日对着个不喜欢的人罢?”
王景年沉吟许久,正要开口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王漱立在门外,石榴红的裙摆仿若磷火,荡开更深露重的冷寂萧索。
“父亲就将姐姐嫁给表哥吧,我去嫁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