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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乡试第三场(2 / 3)

:“在下左世堂,家父乃是工部主事左长峰,与令尊同样供职于都水司。三年前飘雪时分,在下就曾在都水司衙门与陈兄远远见过一面,只是不曾正式拜会。不过三年,陈兄怎的忘却了?”

陈穗和仔细一想,似乎真想起来了一段。

三年前,陈国安从都水司主事升为了郎中,官职也从正六品到了正五品,而原本的都水司主事一职就空缺下来了。等了一段时间,才由吏部做主补进来一个新人,正是左长峰。

新主事上任那天,正是陈国安带着陈穗和一同去祝贺了一道。所以算起来,陈穗和当真与左世堂有过一次会面。

想起了往事,陈穗和态度不由好了两分,笑道:“原来还有这层缘分在,以往不知,倒是怠慢左兄了。”

左世堂笑道:“陈兄不必客气。”

随即两个人颇为自然的并肩行走。

虽然陈国安与左长峰之间的官职不过一级之差,但官场向来有“官大一极压死人”的说法,更何况陈国安还是左长峰名副其实的顶头上司,左长峰的任用考核、政绩贡献都是要经过陈国安手审批的。

左世堂眼珠一转,笑容不由带上几分讨好:“现在乡试结束,不知陈兄将要作何打算?”

“自然是与友人一同出城赏游。”陈穗和回答的很爽快。

“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陈兄了。”左世堂还有几分讨好人的小聪明,知道陈穗和有约就不主动凑了,但还是邀请了一下,“不过我与赵鸿飞赵兄,还有何明欢何兄会举办一场桂花肥蟹宴,若陈兄有兴趣,尽可以协同友人一同前来。”

陈穗和点头答应了,左世堂就识趣地先一步离开了。

然后陈穗和也跟着离开了贡院,走向了等在贡院右侧的周稚宁。

血一般的夕阳下,周稚宁一身淡碧色的直裰,腰间系着一条编织精巧的红绳,宽大的袖袍被晚风吹着,如画的眉眼冷淡似雪,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万里江山,巍峨不动的气势。

周稚宁已经等了陈穗和一段时间了,问:“何以现在才出来?”

“方才遇见一位故人,叙了叙旧。”陈穗和说。

他本来想和周稚宁讨论一下策论内容的,但是见着周稚宁之后,他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一些,改了主意,笑问:“乡试三场都已结束,周兄再欲何为?”

既然还要等待放榜,则必然不能够返回家乡。在这段时间,有空余时间的学子大多会选择参加一些赛诗会,或者自我估量一下成绩。觉得还有希望的,会继续温书。觉得发挥不佳的,就直接离开了。

周稚宁思量片刻后,道:“听说城外桂花开的正好,我想买瓶桂花新酿一试。”

“赏花、喝酒、吟诗、作对,果然是极好的消遣去处。”陈穗和笑着一拍手,“我与周兄想法相同,不如同往?”

周稚宁自然不拒绝。

于是两个人在乡试三天之后,挑了个好时辰一同步行出东门,买了些桂花酿,就寻了处山水宁静处坐了,相互把盏。

“若是只有酒,岂不无趣?”陈穗和拈着酒杯,“不如你我手谈一局,如何?”

“我棋艺不佳。”周稚宁摇头苦笑。

她和陈穗和交往之时,最怕的就是陈穗和身上浓烈的文人气。

手谈、斗茶、闻香、品茗……

这些都是古时那些官家子弟最爱的活动,可她偏偏做不来。若是换成赵淮徽这个世家公子在这儿,怕是能和陈穗和相谈甚欢。

陈穗和却是不依,他道:“周兄定是又在谦虚,来来来,咱们下盲棋,我让周兄执白先行。”

周稚宁实在推脱不得,只好道:“好吧,那我这第一手就下在三之十三。”

“我下左上角星位。”

“五之七。”

“右上角星位。”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酒没喝多少,棋倒是下了两句,可次次都以周稚宁输棋告终。

到最后,陈穗和让周稚宁一手,让她以手沾酒液,在石桌上画棋盘计算步数,可是饶是如此,周稚宁还是输了陈穗和四又三分之一子。

“我又输了。”

周稚宁蘸尽酒盏之中最后一滴酒,长叹一口气。

果然她不适合这些风雅玩物。

陈穗和倒是喝的尽兴,脸红彤彤的,一双眼睛格外亮。

见着周稚宁认输,陈穗和不由抚掌哈哈大笑:“周兄,你也有输我一招的时候。我着实没想到,原来周兄的棋艺不是过谦,是当真不佳。”

周稚宁只好苦笑,想,若改日再遇到赵淮徽,她定要向他讨教几手好棋。别说能赢得了陈穗和,只求再不要被杀的如此狼狈就是了。

*

与此同时,贡院内,监考官们还在日夜不停地批改试卷。本来众人都安静无声,整间屋子只能听到落笔的沙沙声。

但是忽然,一个蓄着山羊胡的官员站起来,拿着一张试卷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来回踱步,搞出的几番动静,让周围的官员不由侧目。

“文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可是有发现文章大不逆?”一人停下笔问。

“非也。”山羊胡的官员摇摇头,“我着实不知该如何判定,不如诸位大人一同来看看,也好拿个主意。”

这些大人都是做惯了考官的了,倒是没有哪一次见到有卷子能如此让考官为难的。于是都起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朱笔纷纷围了过来。

一张卷子的字数也不长,就算是细细看来,一刻钟的时间也足够了。然而看完以后在场的考官们却纷纷陷入了沉默,居然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语。

良久,才有一人道:“此子确实才华不凡,而且见地不俗。只是这言语之间颇露谄媚之相,何以只有圣上为尊?难道孔夫子不是天子,就当不得尊者吗?所以依我看来,这篇文章好则好矣,但远远够不上榜首之位,只给她一个亚魁便可。”

“亚魁不过第六名。”

“是不是过于严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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