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山阁后,其他房间皆熄了灯,只有扶曦那间还燃着烛,昀燚知道她在等自己,径直便走到了她的门前,果然不等他敲门,门扉便从里面打开了。
扶曦淡漠着脸色站在门前,抬眼望见他的一瞬便侧身让他进来。
待昀燚步入房间后,她便重新将房门关上。
见昀燚欲开口说话,她立时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示意房顶以及窗外,春山阁外四处守了眼线。
昀燚此刻也感觉到了暗中潜伏之人,应该是墨衣云卫正在监视着此处。
可…他们两个总不能打着手势说话吧……
看出昀燚的困惑,扶曦倒是不慌,抬手朝他伸了过去。
昀燚低头看着这只白皙如玉的手,虽明白了过来她的方法,但想起这只手抚过自己脸侧的触感,他还是不自觉局促着微红了脸。
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顺滑的触感攀上心头,随后他张开指间扣进了她的,覆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指节。
扶曦的声音在他的脑中轻柔地响起。
“四处有人监视,只能这般交流,你有话默念我便能听见。”
昀燚在近处借着昏暗的火烛望着她没有任何波澜的眸,抬眼又注意到了她白日被快刀削去的额发,他不忍地伸出了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发顶,拇指触到了她额头上淡淡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今晨吓到了吧?”
扶曦不想他来只是说这些,心内虽语塞但眸中不住荡漾起了涟漪。当那把反着光的利刃抵在她颈间时,她真切地又一次尝到了死亡,被死亡笼罩的滋味没人比她更熟悉,是深不见底一望无际的恐惧。
“我的府兵近日便能赶到了,不管那个弃冕是什么目的,我不会再让他伤你分毫。”
“好,此人包藏祸心,一定要处处提防。云老的死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在汤药里下宿雪的是云府内何人?今日清野应是有了猜测吧。”
扶曦点了点头。
“是卫姨娘。”
昀燚闻此,瞳孔也不禁微张,他终于明白了白日的云凌洲为何会是那般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