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似有阴风阵阵。
月情认识他三年,知道他最喜欢各种神仙传说、鬼怪志录、修仙秘法,所以对他这幅神神叨叨的模样早已经免疫。
她并不是很懂,只是微笑着说:“你老家的古怪传说还真不少。”
这已经是他给她讲的第三个了。
连绝轻轻笑了一下,看她的眼睛波光流转,勾唇扬眉一笑,“虽然古怪,但有我在,你都不用害怕。”
“是是是,”虽然不知小夫君又稀奇古怪地在说些什么,但她皆一股脑地点头应是,随之将滚烫的手贴在他冰凉的脸上解暑。
连绝天生体寒,夏夜就是她的降温法宝,每天抱着他睡觉,闷热难当的夜晚也觉得舒适。
这样还不够,她弯着手指托起他的下巴,勾着手指引他过来,轻轻地撩起眼睫,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他柔软的唇角。
少年一顿,喉结轻轻滑动,眼睛愈发水润了些,明明还有想说的话,却情不自禁地被她勾着靠近过来,蛊惑一般半阖起双眸,湿漉漉地看着她。
月情的手指微微用力,扣住他的下巴,俯身去吻冰凉的唇。
“唔……”很快,抵抗的力道消失,变成痴迷的回应。
湿热的吻缠绵加深,相拥的二人落入床榻。
夜色渐深,夏夜的星辰斗转而移,帘帐之后的火热渐渐平息,只余均匀而安详的呼吸声。
黑暗里,一双眼却迟迟不得闭上,幽暗地瞧着已然熟睡的月情。
半晌,那双眼才微微阖上,俯身下去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冰凉的吻,而后紧紧地拥住了她。
月情微蹙眉,似乎感到了不安,她挣扎了一下,却深深地陷在梦中,动弹不得。
……
那是一个陌生的地下长廊里。
廊中幽暗无光,不见人影,只零零星星地听见流水声。
月情被困在了其中,正疑惑时,忽见一群人在走廊上急行。
那群人来得突然,诡异,就像凭空出现。
梦中之景千奇万变,她并无任何惊异,只本能地随着他们行到了那最深处。
一路而去,灯火如影随形,直至沉重的机关声响起,露出一个赤水环绕的石台。
石台上方绕着几根犹如人臂粗的狰狞铁链,那铁链已被猩红的血染出了锈斑,正紧紧缠着一个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月情不由皱眉。
这是一处见不得光的刑房。
那被吊起来的男人身姿颀长,而肤色若雪,犹若白瓷般炫目,便更显身上鞭痕的狰狞恐怖,再去细看,犹见那破烂皮肉下的白骨。
身后的赤河滚烫翻涌,热浪滚滚,蒸汽腾腾,模模糊糊中,她好似听见了痛苦的低吟。
他竟还活着?
月情诧异,凝眉细听,他低哑着嗓音,如死灰一般。
让人不安。
而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眼前这个被吊起来的男人,异样地眼熟。
想瞧一眼,只是瞧一眼。
她不自觉地被吸引了所有心神,忍不住穿梭过人影,飘过滚烫的赤河,一路走到那男人脚下。
适时,猩红的血从男子额上滴落下来,不巧,滴落进她的眼里。
而血色中,她瞳孔一颤,全身的血液倒流凝结。
那是——
…连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