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当晚。
酒楼人流量更甚,可能是因为中午名气稍微打出去了点的缘故。
晚上的轩鼎楼座无虚席,甚至门口还有顾客排不上座位的。
钱度一整天都在这边守着,晚上李青山和武青青寻了过来。
前面实在是没位子,钱度给他们带到了后院。
“委屈委屈,今天人流量有点多,下次给你们弄个包厢。”
李青山听着,连忙摆手笑道:“这哪算委屈了,能在后院吃饭,一般人想来都来不了呢。”
“那个小武,过来写下菜单。”钱度招呼了声在院子外面剥葱的学徒。
武大业听见叫声,麻溜起身,迎了过去。
学徒三个月,这一天下来,他发现指望这期间能学点掌勺的本领,想都别想了,他现在连菜刀都摸不上。
一整天不是剥葱洗菜,就是倒污水帮着端盘子。
罗福才也是一直板着个脸,要不是他老娘听小道消息,提前告诉他这是师父在考验他们,指不定心里多腻歪呢。
过去看着李青山和武青青,男帅女靓。
模样上看着没差几岁的年纪,人家在这儿坐着吃饭,他却是个剥葱点菜的。
心里难免有落差,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心性也坚韧。
武大业知道,自己只有做好现在的手头工作,三个月后正式拜罗福才为师,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厨师这行业在哪儿都吃香,一个好的正宗川菜师傅更是,更别提还有师徒门派传承。
这小子的热情劲儿到是让钱度多看了两眼,那葱一剥一整天,考验的就是耐性。
一整天下来,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就有两个小子在后面浑水摸鱼。
他一出现,立马躬身干活,人一走,又松散了下来。
这样的别说罗福才不满意了,自己这个大老板看着更不满意,第一天就受不了了,要是剥个三年葱那还不疯了。
跟李青山唠了一会儿,点好菜,钱度又去了前面。
一整晚直至十点,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开业第一天才算圆满结束。
所有人脸上冒了一层油光,疲惫又有些兴奋。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工作的地方生意不好,这里可不是国企,个体经营生意不好的话,说辞就给你辞了。
伙食饭有棒茬粥配馒头,或者过水面,有个肉卤子。
钱度沿着碗边嗦粥,眼睛盯着柜台的账单。
一整天下来的营业额是三百七十五块钱,这还是打了七折的缘故,正常价来说就是五百多块钱。
先不算人工,抛除掉肉、菜的成本,估摸着能有个两百多块钱。
王小飞在一旁,他先一步看过,有些兴奋道;
“等恢复原价后,咱们一天少说能盈利个三四百,一个月下来怎么也能上万了,没想到饭店这么赚钱,一天赶的上所有热干面分店赚的钱了。”
钱度朝着碗边吹了吹气,道:“饭店是饭店,小吃店是小吃店,不能比,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也没规定热干面店不能买点其他东西吧,早晨的包子豆浆,中午再加个炸酱面,都可以嘛...”
“主打招牌还是热干面,只不过让顾客多了些可选择的种类。”
钱度觉着棒茬子粥挺香的,不知道是自己饿的原因还是什么。
见着王小飞不说话在思考,他又道:“像大栅栏那边就算了,地方小卖个热干面就成,鼓楼、三庙街和平安里都能加些吃食,也不要多,先加个一两样就行。”
轩鼎楼十点半彻底打样,罗福才就住在了后院。
小老头儿有家,只是忙了一天了,岁数大了,不想来回折腾的跑。
钱度也没多说什么,骑着车麻溜往回蹬。
九月初。
一连几天轩鼎楼在饭点的时候,都是爆满状态,这也让钱度彻底松了一口气。
怕就怕开业那会儿的状态是昙花一现,好在是他想多了。
这几天钱度经常过来,刻意观察下,发现基本上每天都有脸熟的回头客。
旧人拉新人,酒菜的口味正,口碑就好,
人传人,让钱度连发传单的小妙招都省了。
就在快开学的前两天,让他心心念念的四合院,终于来了消息。
钱度先去方元海家碰面,又驱车转至东西六条胡同。
京城四合院群规模最大的,除了什刹海的南锣鼓巷,就是东四西四这两个地方。
方元海谈到东四的时候钱度还很陌生,直到说出史家胡同的时候,心里才了然。
这地儿可是著名胡同,后世外地人进京旅游必打卡的地方之一。
东四六条胡同就在史家胡同的旁边。
左拐右拐转进一条巷子里,终于在最后一家院门外停下。
院门紧闭没上锁,不用方元海招呼,跟着的司机小赵上前敲了敲门。
方元海侧身对着钱度开口道:“房主不在这边住,是提前打好了招呼在这儿候着的,待会儿价格你狠狠往下压就成了。”
没一会儿功夫,门被打开,年迈的老红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出来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留着胡子,板着脸,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方元海身上。
“跟我进来吧,先看看这套院子。”
来的路上,方元海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套院子,毕竟他也是只从电话里听来的。
三进四合院,妥妥的大院儿。
其实还没进,钱度看着门口外面的门栋和小腿高的门槛就知道了。
这种院子规格不低,以前怎么也得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才能住的地方。
一进院刚进去是块儿大石头雕刻的山水影壁,前面修了个小池子,应该是让养鱼的,可惜不住人早干巴了。
整个一进院就是倒坐房,老早以前专门供门房下人和牲口住的地方,还有个凉亭空地,上面长满了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