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主卖的热干面撤下去,我的意思是热干面还继续卖,只是别主推这一款小吃了。”
钱度心里更惊讶了,他没想到樊腾会想到这层,还主动跟自己开口聊了。
也不知道是他这个搅屎棍的原因,还是上辈子自己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会儿的京城,
单单今年,街上竟然出现了很多以前不曾见过的外地小吃,招牌也打得一个比一个响亮。
前缀是地名儿,后面是小吃名儿,都是手里有活儿才敢出来摆摊子的,味道想差也差不到哪去。
热干面销量肯定一定程度的受到了冲击,虽然利润还算说的过去,可对管这摊子的樊腾来说,感受最深,他觉着得变一变了。
钱度故意问道:“可是咱们的招牌就是武氵又热干面,不卖热干面卖什么?”
这一问直接给樊腾问住了,是啊,热干面店不卖热干面卖什么。
当初开分店的原因就是因为一家店的面积太小,承载不了过多的客流量,说白了就是限制了他们赚钱的速度,所以才开的分店。
现在一家家分店开起来了,反而觉着,这么多家分店用来卖热干面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个念头樊腾脑子里想了好久了,肯定也有点自己的小想法,整理好思绪才道:
“钱哥,要不咱们把这些分店,弄成连锁饭店吧,热干面统一划分到小吃类里,成为饭店菜单上的一员,咱们现在早晨也卖包子油条,中午也有家常小炒,我觉着可以...”
“转型?”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分店那么多,卖的种类多了,咱们的生意越好,赚的也多不是。”
“可餐饮行业,贵在精,而不在多,有时候哪怕做好一碗面,这个馆子也能成为百年老店。”
“那这...”
钱度的话让樊腾有些发虚,毕竟自己也是摸着石头提建议,主要还得看他的意见。
瞅着他那模样,钱度笑着又看向柱子老华他们。
“你们是什么想法?”
“我们...我们觉着都行。”
钱度‘嗯’着想了想,手指敲着桌面,许久才道:
“这样吧,现在马上过年了,你这段时间抽空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出来,我其实是很赞成你的想法的,不过就像刚才说的,贵在精,不在多,你既然想转型做饭店,那主打菜品是什么,靠什么吸引客人,留住他们消化成回头客...”
樊腾又惊又喜,他没想到钱度竟然支持自己的想法,果断接茬道:“我这就回去好好想想,写一份计划书出来!”
钱度摆了摆手,掰着手指头道:“这事急不得,做饭店要有能打出去的噱头,环境装修好,服务好,味道好,价格实惠,分量多,总要占几个,或者全占...”
对于这摊子生意,钱度也不想过多干预了,既然樊腾有这想法,那就看看这孙猴子有没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了。
柱子老华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爱动脑子,喜欢按部就班的来,这也是当初钱度和王小飞选樊腾管这摊生意的原因。
饭店难搞,连锁饭店更难搞,可找对路子也简单的很。
就像他酒楼后厨里的刘大妈,一手王牌牛肉板面,现在简直成了酒楼的一个小招牌。
每天也就上下午两大锅卤牛肉的汤底,卖完拉到,少说得一百来份。
钱度每次去了还挑唆罗福才麻溜把人拿下,现在不拿,以后等人家赚够本钱了,也差不多摸清酒楼经营的门道了,儿女一吹耳旁风,直接出去单干,后悔都没地方悔去。
就这门绝活手艺,吃个一百年轻轻松松的。
罗福才听了直瞪眼赶人,可回头一琢磨,竟然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后厨也有两个小子在学擀面,可那技术也就能凑合吃,怎么弄都出不来人家那筋道劲儿。
更不用说汤底的制作,可以仿,刘大妈也不避讳人,步骤和用料一模一样,可味道就是总差那么点意思。
几杯茶下肚才送走几人,钱度摇了摇头,要是弄个十年不涨价的嘘头也挺不错的,不过他也不提了,等到时候看了樊腾的计划书再说。
除夕前一天,服装厂开年度表彰大会,这次钱度也是正装出席,一身儿板正西装,之前在隆庆祥的老店里专门让老裁缝量尺寸定做的。
今天上头要来重量级的大领导,电子工业部的刘部和赵副部,其它一溜烟的人物钱度也没太在意,让李振河去对接就成。
这次表彰大会的规模空前大,要多隆重有多隆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特意搭的台子,台下人头乌泱泱一片,台上领导轮着发言讲几句。
钱度自然也没落下,西服是西式的,还不是中山装,黑底儿白衬衫,打着领带,反光的真皮革小皮鞋,那叫一个人模狗样。
他自己讲了一段简短的套话,连个三分钟都没就结束了,异常短小,不过台下的职工们很喜欢这种利索劲儿。
严莉跟在第二车间的同事身旁,瞅着台上像是发着光的钱度,彻底懵了。
这是那个忽悠小孩儿喊自己包租公的房东?说好的大学生呢?这怎么..怎么出现在台上了!
“张姐,那人是谁啊?”
“他你都不认识?也对,你刚来,我跟你说,咱们厂是民营企业,上面厂长有一个,可老板有三个,除了林厂长,就是钱度和王超奇。”
“喏,就大领导旁边的旁边坐着那个,我跟你讲,那可是咱们厂无数职工的梦中...”
服装厂流水线,主打一个踩缝纫机的细致活儿,男职工有,但也是凤毛麟角,阴盛阳衰的局面。
厂里九成九都是女职工,女子能顶半边天,给妇女提供了这么多的就业岗位,林一达去开会没少落夸赞。
钱度和王超奇长得不赖,气质也妥妥的,那些个没结婚的女同志,私底下都传出花儿来了。
张姐在旁边噼里啪啦一顿说,严莉只是木讷的听着点头,眼睛盯着钱度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