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板娘,点菜!”
“阿芳,有客人,死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
罗小芳从侧门窜出来,扫了两眼,顺手接过柜台上的单子,凑到跟前开口道:”两位需要点...是你?”
钱度背对坐着,韩子童虽然好看,可惜时间一长印象也不深了,罗小芳站定抬头看见正脸才认出钱度,这张帅气又招人烦的脸瞬间回忆了起来。
钱度更是没忘,笑道:“是你啊小丫头,你不是在商场里给你哥帮忙么,怎么又来这边了?”
“这是我家我不来这儿去哪儿,”
罗小芳歪嘴看向韩子童问道:”美女姐姐,你要吃点什么?”
钱度抢话道:“我可是专门来尝你老爹手艺的,辣子鸡上一份,其他川菜的招牌菜随便来三道就行。”
“哼!”
见罗小芳走远,韩子童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老逗人小姑娘干嘛。”
钱度却乐道:“我觉着闺女比儿子好,老父亲的小棉袄嘛,要不咱再努努劲儿生个女儿?”
“那万一下一胎还是儿子怎么办?”
“儿子也行啊,俩兄弟往胡同里并排一站,论打架那家小子能打得过,等你再生个闺女,正好有俩哥哥护着。”
“净想美事。”
韩子童瞪了他一眼:“等钱宝大些再说吧,回去没有沈姨和顾姨照顾,咱一个都顾不过来,你还要两个。”
罗小芳递过茶水,淡的已经不知道泡了多少茬儿,钱度笑道:“不打紧,多子多福嘛,再说还有丈母娘亲外婆不是。”
韩子童桌子下踢了他一下,没有公公婆婆虽然不会发生婆媳矛盾,可这一点的确不好,孩子生下来没人顾着。
饭菜上桌,钱度夹着鸡块送进嘴里,随之眼睛一亮。
“味儿不错啊,真有罗老头儿那水准了。”
“唔,好吃。”
宫保鸡丁,水煮肉片,回锅肉和一份甜皮鸭子。
钱度挨个儿尝了一遍,味道都不逊京城的轩鼎楼。
“爷爷,给我点零花钱。”
“死丫头,昨天那十块又花完了?大手大脚的以后小心嫁不出去!”柜台里的老板娘嘴上又叼了一根新的烟头,碎叨道。
钱度背对听着音儿不甚在意,旁人家长里短的,自己还是干饭要紧。
韩子童却是手一个劲的杵他,下巴也往身后不断示意,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有什么好看的,胡同里多的...”
声音戛然而止,钱度下意识回头,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出现的老头儿。
比罗福才要年轻些,不过那脸型,尤其是眼睛鼻子,简直就是一个娘胎里刻出来的一样。
福记饭店...
“罗老头儿?”钱度试探的喊了一声。
罗福生听音,寻着看过去,一个很帅的年轻人,可惜并不认识。
罗小芳同样听到了,摇着罗福生的手,指道:“爷爷,他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去哥哥店里的家伙!”
跟过来的骆鹏不知所以,高锋却是看傻眼了,罗老师傅来香江了?
钱度起身过去,盯着这老头儿:“冒昧问一下,请问您老是不是姓罗?”
“大陆京城人?”罗福生点头,应道:“我是姓罗,你们对饭菜有意见?”
钱度没有回话,而是眼神带着不可思议问道:“您认识罗福才吗?”
面前的老头儿头发黑白参半,身高不足一米七,跟罗福才在面部上最大的不同在于没有蓄胡子。
可除了胡子外,少说有八九分相似。
要换平常钱度也不会问,毕竟世界上出现几个撞脸怪太正常不过。
可现在这情况,大陆口音,川菜一绝,还有外面的招牌...福
记?
老头儿听着钱度的话也是一愣,又像是想到什么,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说,你说谁?”
“您老认识罗福才吗?年龄今年刚好七十整了,儿子叫罗俊东,儿媳妇叫方素萍,孙子叫罗朝阳,原先在京城体育学院食堂工作。”
老头儿听完,抓着钱度的手又是拍,又是小碎步的在原地打转,激动到颤颤巍巍的。
“对上了,对上了...他,他是我大哥啊,我叫罗福生,孩子,你叫什么?”
“大爷,我叫钱度,在京城...”
钱度慢慢讲,最后更是扶着他坐回桌位上,把八三年往后认识罗老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周围食客听着也新奇,不过多是香江本地人,听钱度的口音有些费劲。
再看罗福生,已经哆哆嗦嗦的哭成了泪人,后面的罗小芳已经傻眼了,柜台里的中年妇女更是连忙去后厨找当家的。
“哎,一晃眼几十年,没想到俊东都已经成家有儿子了。”
钱度确定俩人有关系后,脸上的疑惑更重了,不解道:“大爷,您不在大陆怎么来香江了,而且我在京城从来没听老头子提起过还有个弟弟。”
何止弟弟,钱度现在才恍然,他好像除了认识罗福才和儿子儿媳这一家之外,老罗家的亲戚几年下来一个都没见着。
后厨走出一个微微发福的油腻中年男子,警惕带着狐疑的目光打量钱度一行人。
“爸,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让人给骗了。”
“不会错不会错,阿晖啊,我终于听到你大伯一家的消息了!”
罗福才罗福生兄弟俩一起打小拜同一个川菜师父学手艺,三十四岁那年,罗福才跟着东家去了北平,罗福生选择留在了川省。
那会儿罗俊东才一岁多,后面因为打仗,各种原因,他们一家子最后跑到了香江。
罗福生一个劲儿的叹息,他年轻的时候隔几年还不死心的回去寻一寻,可后来碰上那十年一搁置,现在也老了。
本来心里已经淡了寻亲的心思,没想到临了临了又有了消息。
钱度他们,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