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圈下来,钱度任自营店付弘文为公司总经理,吴穿山副总经理。其他办公室部门的改组、人员选定由付弘文带头进行,最后递上一份报告就行。
十二月中的大雪悄然而至。
钱度接到了祝老头儿徒弟的电话,号码是从房山水头村的村支部打来的。
这么一算日子,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老头儿了,过去的时候,带了两瓶酒,路过卤煮店猪蹄猪下水烧鸡一通买。
又绕道去隆庆祥比划着身材,稍微照着大一号,买了两件加绒褂子,米面粮油装了一车。
城外的破路
苦不堪言,稍微有个大点的坡,人就得下车在后面吭哧吭哧的推一推。
钱度一安逸,已经忘了联系香江把奔驰送过来。
到云居寺门口,扫雪的和尚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进去叫人,一群带着帽子的和尚出门搬粮食。
王强第一次来,他没想到钱度跟和尚也有联系,纳闷道:“怎么还戴帽子,你们真的剃发出家了?”
小弥孙抱着油桶瞪了他一眼,钱度没好气道:“寺里年纪小的,多是没家没亲人的孤儿,出家也是真出家,你再乱说话,小心被人家群殴,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那,那茅台和烧鸡...”王强一阵懵。
“寺庙是真寺庙,只不过有个酒肉和尚。”
钱度在寺庙最后面的偏房见到了祝宝兴,老头儿原本盘坐在床上,披着盖子,裹得严严实实。
村里不比城里,更比不上他家,哪怕屋子烧着蜂窝煤,封门不大开,照样不暖和。
“施主你来了。”
钱度一愣,笑道:“老爷子,好端端的怎么又叫回施主了,难不成您真想出家,我可是带了烧鸡和美酒的。”
“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
祝宝兴一板一眼,钱度咂么了咂么嘴,不知道这老头儿抽什么风。
他只当是冬天下雪,寺里的过冬粮食不足,问道还需要什么,都可以运来,来年开春把寺庙重新翻修一下都成。
谁成想祝宝兴没有拒绝,敛目道:“寺庙有几处危房,屋顶已经开裂,如果施主愿意捐钱,自然是好的。”
“这次喊你过来,是有事托付。”
“云居寺以后还是希望你能多多帮扶,寺里现在有十七个剃了头,但是不算真正意义上出了家的小娃娃,他们平常跟着村里的孩子上学,如果以后有人能走出去,考上大学,希望你能帮扶一下,如果想留在寺里出家,要让他们考虑清楚再下决定...”
祝宝兴穿的很厚,很厚。
头部长期没有打理,已经蓄起了白色短发,说话不紧不慢,钱度却越听越迷糊,直到他起身下床指着床下的两箱子书,更让钱度懵逼了。
“您这好端端的,怎么搞得跟托付后世一样,您老可别吓我。”
“施主,人生老病死是常事,是天定,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祝宝兴语出惊人,可钱度盯着他还是不怎么信。
邋遢是邋遢了点,可人就这么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能自己走路,说话也口齿清晰,这哪儿像要死的人。
“祝师傅,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去热一热酒,咱们好好喝两杯。”
祝宝兴置若罔闻:“施主,床下的两箱书,都是我闲暇时间收藏的,大多是孤本,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希望你能妥善保管...当然,捐给博物馆也可以。”
钱度脸色僵了僵,中午没有吃荤腥,更没有喝酒。
老头儿只是吃了碗清水挂面,大多数时间还是跟他托付寺庙里的事情。
村子里的百姓有多好,平常会给些米面粮油,小弥孙要多加照顾,如果能走出去,尽量别当和尚芸芸...
钱度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下午又看见他在院子里扫雪,速度很慢,可依旧看不出不行了的意思。
傍晚回家,第二天凌晨五点,窗外大黑。
家里的电话响起,钱度接到耳边,还是上次打电话的那个和尚。
“钱施主,祝师傅他圆寂了。”
沉默了数秒,钱度才道:“我知道了。”
意外,又不太意外,他好像记得前世短视频上报道过类似的事情。
得道高僧或者道士,在自己大限快要来临的时候,会提前预知。
甚至能精准到分分秒秒,前一秒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将死之人,可的确就那么安详的走了。
很玄乎,如果是真的,可那也是得道高僧才有的水准啊,祝师傅他一个酒肉和尚...
钱度起身穿衣,惊动了韩子童,后者得知后更是一惊。
“那你快点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路上注意安全。”
临了,韩子童又问了句:“祝师傅今年多大来着
?”
“不清楚,”钱度还真不知道:“我以前问过,祝师傅不说,应该跟我爷爷差不多,八十左右吧。”
没有给王强打电话,钱度自己开车去了水头村。
他前脚到,天大亮后,方元海也拄着拐棍下了车。
方老头儿的头发和胡子同样比往年白了很多,一脸的唏嘘之情。
钱度和方炳辉打了声招呼,才道:“您老这么大岁数,怎么亲自过来了,乡下不比城里,这天儿风可大。”
“哎,都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早够本儿了,还计较这几天干嘛,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死了。”
“爸~”
方元海一个劲儿的感叹,到了他这个岁数,身边认识的老家伙几乎每年都要送走几个。
说麻木,可生人两隔,怎么可能真的没什么波动。
祝师傅的丧礼没有大办,或者说没有什么丧礼,上午来了很多小轿车,有老头儿,也有实在岁数大身体缘故来不了的,小辈代替。
尸体早早火化,葬在了云居寺后面的塔林里。
尘归尘,土归土。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