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的尾巴一甩,尾巴尖卷住行弋的左手,踱着步子向前。它才走几步,一个灵阵便在他们身下光芒大盛。
“妈妈?”斛律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平陵的衣袖。
平陵揉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周围的空间扭曲,景象的轮廓模糊扭曲,糅杂成斑斓的调色盘。等身边的景象回复正常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清风谷。凝兰牵着一个和斛律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回廊上,平陵走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好闺蜜,又拿出几颗糖果递给了男孩。
他叫云舒,凝兰的儿子,比斛律小一个月。
两个孩子初次见面,刚开始还有点拘束,没过多久就玩在了一起。清风谷虽没有新奇的魔力玩具,可却胜在其所有的物种稀奇古怪,哪怕是小小的一只蚂蚁都足够让他们盯上半个小时。
行弋夫妇和凝兰陪着他们在清风谷玩了一下午,而红狼安静地呆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偶尔忍受一下小屁孩的□□。晚饭过后,行弋抱着斛律和云舒坐在一旁的大树下,而平陵和凝兰则是登上书阁的二层。
平陵靠着栏杆,偷偷地瞄了几眼凝兰,“他……没有来吗?”
“我没让他知道清风谷的存在。”凝兰回答,她又问,“看来行弋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他只知道这里是异族的领地。”平陵说,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你,和他幸福吗?”
凝兰笑了笑,戏谑的目光落在闺蜜的身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他是家族联姻,素未谋面,想不通我为什么没有拒绝?”
平陵点点头。
“我很早以前见过他,也很喜欢他。”凝兰的眼里尽是温柔。
“那你的婆家对你好吗?”
“我自幼父母双亡,又由于我特殊的天赋被秘密送到这清风谷学习,在国内我唯一的依靠是爷爷。成年之后,我接手清源财团,将财团打理得井井有条……”凝兰没有直接回答平陵的问题,而是先淡淡地谈起了往事。
“他并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好,可老太婆偏认为我被送走是因为我为家族废物,能够接手财团是得益于我的嫡系血脉,百般不满,处处针对。”
“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越来越得寸进尺,现在竟然敢都明目张胆地往他身边送女人,很明显是她心里是彻底把我当摆设了。”
凝兰的语气始终是平淡的,但平陵依旧能从里面听出几分阴冷,她扳过凝兰的肩膀,严肃地看着她:“她要是再敢这么对你,我去梵天殿给你撑腰。”
凝兰笑了,她回抱住平陵,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我成为殿主只是时间问题,你觉得我会怕她一个深宅里玩弄心计的妇人?你啊,就好好呆在这魔族当你的族长夫人吧。”
凝兰搂着闺蜜看向底下的两个孩子和行弋,蓦然间想到什么,“行弋和天拓走得很近吗?”
平陵一愣,没料到凝兰会突然提起天拓。
“离天拓远点。他和莫明、莫元既是叛逃的莫家族人,又是现在墨夷家族重点监控的政治人物,你和他走太近容易被注意到。”凝兰握住她的手,直视着她变为黑色的眼睛,“也不要再去接触丘氏家族的人。我不希望以后你来梵天殿,是因为被墨夷家族逼得无路可走。”
她被送到洛灵身边是因为她的天赋,但洛灵和平陵的相遇却是偶然的缘分。
无论是她,还是洛灵,都希望平陵能够远离权利的漩涡,平平淡淡地享受余生。
然而她没想到,她今日所说竟一语成谶。
7
几注水流顺着灰黑色的墙蔓延而下,在角落里积成一滩发着恶臭的绿色液体,一只变色尖嘴从墙角的洞口里探出脑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破碗,里面有着半个馊了的馒头和几棵青菜。它从洞里爬出来,跳进碗里啃食着馒头。
牢房阴冷潮湿,唯一的亮光来源于墙上的一个装了铁栏的窗口。
平陵动了动手腕,腕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还在吃东西的变色尖嘴受到惊吓四处逃窜。
她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左手上的灵阵转动,微弱的紫色光芒裹着一小股清澈的露水从窗口里飞进来。她仰起头,喝下了那点露水。
平陵扫了一眼被尖嘴瓜分的食物,被墨夷家族扣押在地牢的这几天,她担心饭菜里参入摄人心魄的药物,硬是没碰一口饭菜,连水也只敢喝一点清晨的露水。怀孕期间本是女子魔力最微弱的时候,现在她只能用这一点魔力保护着腹中的孩儿。
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与生俱来有着控制水和火的能力。平陵苦笑。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过了一会儿,牢房上的锁咔嗒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又见面了,平陵。”老人开口道,“几天不见,你竟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是拜成木长老所赐。”平陵阴阳怪气地说。
“如果你告诉我们名里秘方的下落,就不需要受着皮肉之苦。何况你本就是家族的人,为家族效力是你分内之事。”成木的语气充满了傲慢。
平陵冷笑:“第一,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名里先生的秘方究竟为何,第二,二十多年前你们放我离开的时候,我便不再是丘氏或墨夷家族人。你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我不想掺和。”
成木皱着眉头,没想到平陵如此倔强,几天的牢狱之灾竟无法让她屈服,不过他还有一个办法。成木拍了拍手,魔光闪烁,两个黑袍人便站在了他的身后,其中一个还端着一碗药水。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家族,我也只能采取一点特殊手段了。”成木接过那碗药水,“平陵小姐现在还怀有身孕吧?”